“对不起，景淮，是我不好。”
他把我重新拥入怀中，下巴抵着我的发顶。
“傻瓜，我怎么会怪你。”
4
那一晚后，我们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陆景淮对我加倍温柔，几乎是有求必应。
而我，也努力扮演好一个体贴的妻子，不再去追问苏晴川和那场车祸的任何事。
我以为，只要我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我们就能相安无事地过下去。
直到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女声。
“是……姜京念小姐吗？”
“我是，您是？”
“我姓王，是苏阳和苏晴川的邻居。”
我的心，咯噔一下。
“王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我前几天看到了苏阳的忌日报道，提到了陆先生。”
“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好多年了，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
王阿姨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恐惧。
“苏阳他……他根本不是什么狱警！”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不是狱警？那他是谁？”
“他……他就是当年那场车祸里，被撞死的男主人！”
“苏晴川，是他的亲妹妹，也是那场车祸唯一的幸存者！”
“她当时就在后座，亲眼看着自己的哥哥嫂子还有小侄女……惨死在面前！”
轰隆——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将我的脸映得惨白。
我手里的电话，应声落地。
陆景淮……又骗了我。
苏晴川不是狱警的妹妹。
她是受害者的家属。
那一百万，不是补偿，是封口费，是赎罪金！
“姜京念小姐？你还在听吗？”
我颤抖着捡起手机，声音嘶哑：“王阿姨，您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当年事发后，陆先生找到了我们这些老邻居，给了我们一大笔钱，让我们不准再提这件事。”
“他说他会照顾好苏晴川，我们就信了。”
“可怜的晴晴啊，那年她才十几岁，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人就疯了……”
王阿姨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再也听不下去，挂了电话。
巨大的真相像一座山，将我压得粉身碎骨。
我一直以为，我是罪人，陆景淮是我的救世主。
可原来，从头到尾，他都在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编织一个巨大的骗局。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骗我说苏阳是狱警？
为什么要隐瞒苏晴川的真实身份？
他在害怕什么？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疯狂滋长。
我冲进书房，发了疯似的翻找。
终于，在保险柜的最底层，我找到了那个被陆景淮藏起来的，关于苏晴川的病历档案。
我颤抖着手打开。
主治医生在诊断报告上，清清楚楚地写着：
【患者苏晴川，因目睹车祸惨状，导致严重PTSD，伴有失忆、认知混乱等症状。】
【尤其对车祸当晚的肇事司机，记忆出现严重偏差和错乱。】
【据其反复描述，当晚开车的，是一个女人……】
我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最后那句话上。
血液，从指尖凉到了心脏。
苏晴川的记忆里，开车的，是个女人。
而我，就是那个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