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钱很快见底。我看着几乎被物资堆满的次卧,眼神没有任何犹豫。
卖房。
这套父母留下的、位于老城区的小两居,是我最后的值钱资产。挂出去的价格比市场价低了足足两成,只要求全款和最快速度过户。
中介和买家像看傻子一样看我,反复确认我是不是遇到了困难或者被骗了。我态度坚决,只要钱,越快越好。
过程很顺利。拿到房款的那一刻,我没有任何不舍,只有一种冰冷的庆幸。钱在末世就是废纸,只有物资才是硬通货。
这笔钱迅速变成了最后一批关键物资:一台大功率汽油发电机,十几桶密封好的汽油,一套小型太阳能充电板(虽然极寒时期日照微弱,但聊胜于无),以及最重要的——大量固体酒精和煤炭。
接下来是选址。市中心的高层公寓在极寒后期就是冰窖棺材,人多眼杂,资源争夺最是惨烈。我需要一个足够隐蔽、结构坚固、最好能自给自足的地方。
我的目标锁定了市郊山区一个废弃多年的民兵防空设施。前世极寒后期,曾有小道消息说那里有人活了下来。地方足够偏僻,混凝土结构厚实,有独立的通风井甚至可能找到旧的水源。
借口地质勘探,我花了些钱打通关系,拿到了临时进入许可。里面果然废弃已久,但主体结构完好,有几个巨大的主洞室和错综复杂的通道,甚至还有一个废弃的深水井和一套老旧的滤水系统。
就是这里了。
我几乎投入了所有剩下的钱,秘密雇了一支小型施工队(预付三倍工资并要求绝对保密),对选定的主洞室进行加固和改造:加厚隔温层,密封所有缝隙,安装简易但坚固的内门,清理通风井,检修滤水系统,甚至隔出了一个单独的卫生间区域。
物资被我用租来的货车,分批次、选择深夜时段,一点点秘密运抵防空洞,分类堆放整齐。发电机、汽油、煤炭这些危险品则存放在另一个相连的小洞室里,做好通风防火。
整个过程像一场无声的战争,我像个偏执的仓鼠,争分夺秒地将一点点生存的希望搬运、储藏起来。身体疲惫到了极点,精神却始终高度紧绷。
期间,业主群里的嘲讽没断过。听说我卖了房子,各种难听的话更是层出不穷。
【果然脑子坏了,祖产都卖了!】
【听说买了一大堆没用的东西,不知道搬哪去了,作死哦。】
【等着吧,过几天就得流落街头,到时候看谁可怜她!】
我拉黑了几个跳得最欢的,彻底屏蔽了群消息。
离开公寓那天,张倩和李莉靠在门口,嗑着瓜子。
“哟,江大小姐这是要搬去哪个豪宅啊?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这些穷室友啊!”语气里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
我拖着最后一个行李箱,里面是必要的个人物品和最后一批药品,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们,径直走进了电梯。
防空洞的生活设施简陋到极致,但安全感是公寓楼无法比拟的。我每天检查物资,维护发电机,记录温度变化,靠着带来的书籍和下载好的海量影视剧打发时间,同时密切关注着外界的一切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