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冲出去?外面是绝低温和无尽的黑暗,还有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固守?这扇门能挡住他吗?那些尸体……他们是不是也以为自己找到了安全之所?
我的目光疯狂地扫视室内。武器!我需要武器!
角落立着一根之前带来的沉重撬棍。我连滚带爬地扑过去,一把将它抓在手里冰冷的金属触感稍微拉回了一丝摇摇欲坠的理智。
对!还有发电机!发电机的声音!它肯定暴露了我的位置!
我跌跌撞撞地冲进相连的小洞室,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油阀开关。狠狠心,猛地向下一扳!
“哐当——”
低沉持续的轰鸣声戛然而止。
世界瞬间陷入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的死寂。
只有我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和心脏疯狂搏动的噪音在耳膜里鼓荡。
黑暗吞噬了一切。应急灯的光芒只勉强照亮门口一小片区域,更远处是深不见底的墨黑。寒冷开始失去发电机制造的那点微薄暖意的抵抗,一点点地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企图重新夺回这片它统治的疆域。
我缩在洞壁的阴影里,撬棍横在胸前,眼睛瞪大到极致,死死盯着那扇门,耳朵捕捉着门外任何一丝一毫的动静。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时间在极致的寂静和寒冷中缓慢爬行。门外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敲门声,没有撞击声,没有试图开锁的细响。仿佛那串脚印只是我的一个幻觉。
但我知道不是。那些尸体是真的。那串脚印是真的。
那种被什么东西在暗处静静窥视的感觉,像冰冷的蛛网,密密麻麻地缠裹上来,越收越紧。
他为什么不动手?他在等什么?
是在评估?是在享受猎物临死前的恐惧?还是……他进不来,所以在等我自己出去?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一片涩痛,我却不敢抬手去擦。
极寒像无形的刀子,开始切割我身上单薄的衣物。失去发电机电力,取暖器早已停止工作,洞内的温度正在飞速下降,向着洞外的恐怖低温靠拢。
这样下去不行!我会活活冻死在这里!
必须做点什么!
我咬着牙,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挪到门边,再次将眼睛凑近冰冷的观察孔。
外面应急灯的光芒似乎更微弱了。那些尸体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僵硬地堆叠着。
那串脚印……还在那里。
但是……
我瞳孔猛地一缩。
不对劲!
那串朝向门口的脚印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串离开的脚印!
同样的大小,同样的步幅,同样沉稳的力度。
它从我的门口延伸出去,一步步,没入了通道另一端的黑暗里,消失了。
他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我完全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
他就这样来了?看了一眼?又走了?
巨大的疑虑和更深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这比直接的攻击更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