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空无一物。
而是堆满了东西。
一堆堆僵硬、扭曲、覆盖着白霜的人形物体!
尸体!冻僵的尸体!
至少有七八具!他们蜷缩着,姿态各异,像是挣扎着想要靠近这扇门,最终却被永恒的寒冷定格在了最后一刻。
我的心脏骤停,呼吸卡在喉咙里。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我的脊椎!
这些人从哪里来的?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他们死前经历了什么?!
然而,更可怕的,不是这些尸体。
是在那层薄薄的、被踩得有些瓷实的雪地上,在那些尸体的旁边——
有一串清晰的脚印。
脚印很大,很深,步幅均匀,没有任何犹豫和慌乱。
它从通道黑暗的深处而来,笔直地、准确地、终止于——
我的门口。
寒意并非来自洞外零下数十度的低温,而是从脊椎骨缝里猛地炸开,瞬间窜遍四肢百骸,冻僵了每一寸肌肉,连呼吸都凝滞在喉咙口。
尸体。
冻得硬邦邦、覆盖着灰白冰霜的尸体,像一堆被随意丢弃的破旧玩偶,堵塞在通往我安全巢穴的狭窄通道里。他们的面容扭曲,带着临死前的极致惊恐与绝望,手指蜷缩,保持着向前攀爬的姿势,仿佛想要抓住门后那一点点虚无缥缈的生机。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们死前经历了什么?是循着我之前运输物资的痕迹?还是绝望下的盲目逃窜,巧合撞入了这个废弃的防空洞?
我不知道。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大脑一片空白。
但比这些尸体更恐怖的,是那一串脚印。
就在尸体旁边,在那层被踩得瓷实、落着新雪的冰冷地面上,一串清晰、沉稳、步幅极大的脚印,从通道更深处的黑暗里延伸出来。
它没有犹豫,没有徘徊,没有查看那些尸体。
它就那样笔直地、目标极其明确地、终止于我这扇加厚加固的防爆门外。
最后一个脚印的前端,甚至几乎要触碰到冰冷的金属门板。
仿佛它的主人,就静静地、无声地,站在门外。站了多久?
“嗡——”
大脑深处的蜂鸣声尖锐地响起,压过了柴油发电机沉闷的轰鸣。我猛地向后踉跄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洞壁上,才没有瘫软下去。
心脏疯了似的狂跳,撞击着胸腔,发出擂鼓般的巨响,几乎要震聋自己的耳朵。
外面有人。
一个活人。
一个能在零下几十度的极端低温里活动、并且精准找到我这里的人!
是敌?是友?
不!不可能是友!哪有什么友?前世血淋淋的记忆像毒蛇一样噬咬着神经——在绝对的生存资源面前,只有掠夺和杀戮!
那串脚印所展现出的冷静、力量和目的性,让我头皮发麻。这绝不是一群乌合之众的难民!
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防止任何一丝声音泄露出去。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发出细碎的咯咯声。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内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又迅速变得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