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星点点头,翻开《古宅入住须知》。首页的红墨水字写得工工整整:“第一条:日落之后,不可触碰宅内任何红色物品,尤其是挂在正厅的红绸灯笼。违反者,后果自负。”字迹的末尾没有署名,只有一个小小的朱砂印记,像是一滴凝固的血。
她忽然想起外婆日记里夹着的那张照片,赶紧翻出来。照片是黑白的,外婆站在正厅里,穿着蓝色的斜襟旗袍,笑容温和。她身后正是那盏红绸灯笼,灯笼下面似乎有个模糊的黑影,像是个人,又像是一团雾气,因为年代久远,根本看不清细节。
“这照片……”时衍凑过来看了一眼,眉头微蹙,“你外婆什么时候来的这里?”
“大概半年前。”晚星把照片夹回日记,“她是民俗学家,来这里考察,之后就失踪了,只留下这本日记。”
时衍哦了一声,没再追问,转身走向楼梯:“楼上有四个房间,每个房间门口都有名字,你们自己选。天黑后别随便出来,宅里的规矩,最好遵守。”
叙白选了最靠楼梯的房间,晚星和知夏选了相邻的两个房间。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煤油灯。知夏把插画工具放在桌上,看着窗外的雨:“你说这宅里的规则,是真的有危险,还是以前的主人定的忌讳啊?”
晚星刚想回答,就听见楼下传来叙白的声音:“晚星,知夏,你们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带了自热米饭。”
两人下楼时,叙白已经把自热米饭放在饭厅的桌上,正拿着一个红色的中国结把玩。那中国结应该是从正厅的角落里拿的,红绳编得很紧密,上面还坠着一颗小小的玉珠。
“叙白!”晚星赶紧走过去,“你忘了时衍说的话?不能碰红色的东西!”
叙白满不在乎地把中国结揣进兜里:“嗨,不就是个中国结嘛,哪有那么邪乎。再说了,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们总不能一直绷着神经吧?”
知夏也劝了两句,叙白却不听,只顾着拆自热米饭的包装。晚星看着他兜里露出的红绳,心里总觉得不安,却也没再坚持,毕竟只是一个中国结,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吃过晚饭,雨还没停,几个人各自回了房间。晚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宅里静得可怕,除了雨声,听不到任何声音,连虫鸣都没有。她拿出外婆的日记,借着煤油灯的光一页页翻,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见一阵凄厉的哭声,像是女人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断断续续的,夹杂在雨声里,格外渗人。她赶紧坐起来,穿好衣服,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隔壁叙白的房间传来“咚”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叙白?”晚星敲门,没人回应。她又敲了敲,还是没声音。
这时,知夏也穿着睡衣跑了出来,脸色苍白:“你也听到哭声和响声了?我总觉得不对劲。”
两人正想去找时衍,就看见时衍从楼梯上下来,手里拿着那把刻刀:“去看看叙白。”
他走到叙白的房门口,推了推门,门没锁,一推就开了。房间里空无一人,床上的被子被掀开,桌子上放着叙白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无服务的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