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天工神君下了命令,“起炉,就在此地。本君要亲自动手,熔了这柄废斧,为娘娘炼制至宝。”
“遵命!”
几道仙光闪过,一座紫金八卦炉凭空出现,炉火“轰”一下燃起,灼热的气浪冲得整个阁楼的空气都在扭曲。
一个仙官走上前来,戴着隔火手套,伸出手,就要来抓我的斧柄。
我忍。
我一个退休老干部,犯不着跟这帮愣头青一般见识。
但他的手,还是碰到了我。
一股子让我很不舒服的法力,试图侵入我的核心。他想用蛮力把我搬起来。
我没动。他使出了吃奶的劲,脸都憋红了。
我还是没动。
天工神君的脸有点挂不住了,冷哼一声:“废物,连个死物都拿不动。”
他亲自走了过来,身上神光大放,一股子金仙巅峰的气势朝着我压了过来。
“本君来。”
他的手,带着一股炼化万物的法则之力,抓向我的斧身。
行。
敬酒不吃,那就尝尝罚酒。
老子今天就让你们这帮小崽子知道知道,什么叫老干部的余威。
在他那只涂满金粉,保养得比女仙还好的手即将碰到我的一瞬间,整个归墟阁的温度,骤然下降。
不是冷。
是死寂。是万物归于虚无的冰冷。
那座烧得正旺的紫金八卦炉,“噗”的一声,火灭了。
天工神君的手停在半空。
他的手指尖上,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那不是冰,是连空间都被冻结的痕迹。
他脸上的傲慢凝固了,换上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跟在他身后的那帮小仙官,更是不堪。一个个牙齿打颤,抱紧双臂,身上的仙袍跟纸糊的一样,完全挡不住那股子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寒意。
整个归墟阁,从顶层开始,一寸寸结上了玄黑色的冰晶。墙壁上那些用来装点门面的上古符文,光芒闪烁了两下,彻底熄灭,被冰封在墙体里。
之前那个拍马屁的尖嗓子仙官,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想运转仙力抵抗,结果法力刚一提起来,就在经脉里冻成了冰渣子。
“神……神君……”他结结巴巴地喊。
天工神君的脸色很难看。他毕竟是金仙巅峰,神位不低,强行提起神力,护住了心脉。但他的手,依旧悬在我的上方,收不回去,也落不下来。
他进退两难。
我心里乐开了花。
小样儿,跟我斗?你以为老子这身铜锈是白长的?这叫岁月的沉淀,懂吗?
我没释放什么惊天动地的威压,更没搞什么斧光冲天三十三重。对付这帮小角色,用不着。我只是稍微,非常稍微地,把我睡觉时自然散发出的混沌气息,泄露了那么一丝丝。
当年连天地法则都能冻结的玩意儿,冻你一个刚上任没几年的小神仙,不是杀鸡用牛刀,是拿星辰砸蚊子。
天工神君额头上渗出冷汗,不是热的,是给冻的。汗珠刚冒出来,就变成了冰珠子,挂在眉毛上。
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把“废铜烂铁”,不是他能动的。
但他脸上挂不住。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要是就这么灰溜溜地缩手,他这天工神君的位子以后还怎么坐?
于是,他开始给自己找台阶。
“哼。”他强装镇定,冷哼一声,缓缓收回那只已经冻得发紫的手,“此物不愧是开天神斧,即便神韵尽失,残存的煞气依旧惊人。看来,是本君小瞧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