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猛地一愣，抬起头，发现全班的目光，包括那个新同学的，都落在了她……旁边的空位上。
她因为性格内向，成绩又不拔尖，一直是单人单座。旁边那个位置堆了些杂物，也一直没人坐。
现在，要多一个人了？还是个看起来这么……有存在感的人？
她下意识地有点紧张，手指蜷缩起来。
沈倦没什么表情，径直走过来，拉开椅子。动作间带起一阵很淡的、清冽的皂角香气，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他把那个瘪瘪的书包随手塞进桌肚，然后就趴了下去——开始睡觉。
老钱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无奈地摇摇头，开始上课。
一整节课，沈倦都没抬头。
林兮僵着身子，尽量往窗边靠，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旁边的呼吸均匀绵长，好像真的睡得很熟。
下课铃响，沈倦才懒洋洋地直起身，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头发，眼神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和雾气。他瞥了一眼旁边正襟危坐、努力刷题的林兮，视线落在她桌上那盒打开的马卡龙色铅笔上。
林兮有收集漂亮文具的小癖好，这盒铅笔是生日时闺蜜送的，她很喜欢。
忽然，一个微凉的东西轻轻戳了戳她的后背。
林兮脊背一僵，迟疑地转过头。
沈倦手里转着一支黑色的中性笔，笔帽那头正点在她的校服上。他看着她，下巴微抬，点了点她那盒铅笔，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懒散又直接：
“小同桌，借根铅笔。”
他的语气太理所当然，仿佛他们已经很熟。
林兮顿了两秒，从笔盒里拿出一支天蓝色的递给他，小声说：“给。”
“谢了。”他接过，手指无意间擦过她的指尖，微凉的触感让林兮飞快地缩回了手。
他拿了笔，却也没见他用，只是随手夹在指间，继续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或者低头玩手机。
第二天数学随堂测，卷子难度很大。林兮做得磕磕绊绊，额头急出了细汗。
下午成绩出来，老钱脸色不太好看地抱着卷子走进教室。
“这次测验，整体成绩很不理想！最高分也只有138分！”老钱重重地把卷子拍在讲台上，“不过，我们班有一位同学，考了满分150。”
底下一片哗然。
“满分？周彦都没考满分吧？”
“谁啊？这么牛？”
周彦推了推眼镜，脸色有些难看。
老钱目光复杂地看向最后一排：“沈倦，满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那个依旧一副没睡醒样子的转学生身上。
他打了个哈欠，眼底没什么波澜，仿佛考了满分是什么稀松平常的事。
林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北城一中来的……都这么厉害吗？
从那以后，沈倦就像一匹横空出世的黑马，牢牢霸占了年级第一的宝座，雷打不动。各科老师看他的眼神都像在看稀世珍宝。
但他依旧散漫，上课大多时间在睡觉或者看自己的书，偶尔会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无论多难的题，他都能漫不经心地说出解题思路，清晰又刁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