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场休息时,苏星气喘吁吁地走向场边喝水。突然,一个身影穿过人群,凑到他面前,递来一瓶冰镇可乐。
“同桌,水。”
是林冬纯。她没有多说,只是用坚毅的眼神看着他,直到他接过可乐。
上场前,他听到她在背后轻轻说了两个字:“加油。”
那一刻,苏星心里莫名一暖。
尽管最终输了比赛,他却在她面前表现得像个胜利者,一把将汗湿的毛巾丢进她怀里,故作潇洒:“小发夹,走啦,回教室。”
回教室的路上,他分给她一只耳机。两人趴在桌上,听着同一首歌——《同桌的你》。
“这歌好熟悉啊,叫什么来着?”
“《同桌的你》。”
“哦。”
“哦你个大头鬼啊哦,听歌哦。”
……
高二分班前,苏星约林冬纯去操场散步。
“小发夹,我们以后当不了同桌了。”
“我知道。”
“那你会想我吗?”
“你有毛病吧?你教室出门左转不就看到我了?神经病。”
两人都笑了,笑声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失落。
苏星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送你个东西,就当留个纪念。”
那是一个蓝色的花朵发夹。
“你不是说不送女生礼物吗?谁送谁是狗呀。”
“汪汪汪!我是狗我是狗行了吧?”
她笑了,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但下一秒,她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
“听我妈说,我小时候我爸也这么逗我。”
“那我跟叔叔……哦不,叔叔跟我可真像啊。”
“我爸在我3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她轻声说,“我妈说,他是个骗子。”
苏星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沉默片刻,他忽然转移话题:“小发夹,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之间好像有点暧昧?”
“你想干嘛?”
“如果说……我是说如果说,我跟你考到同一所大学,你会不会考虑一下我?”
“你这是在表白吗?”
“那个……大概也许可能好像应该是吧。”
她看着他,突然哈哈大笑:“行吧,那我考虑考虑。”
……
后来,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尽管没能考上同一所大学,却开始了漫长的异地恋。
大学期间,他们每晚打电话,分享生活中的点滴。她依旧神经质、爱笑、倔强,而他依旧喜欢这样的她。
只是异地恋终究太难熬。距离、时间、成长的方向……一切都在悄悄改变。
前两年,苏星去参加了她的婚礼。
她穿着婚纱,为他留了长头发,美得不像话。只是站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
婚礼现场,他离她特别近,没有人比他更近。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眼角幸福的泪光,也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如今,时隔多年,他们再次相遇。
她已为人妻,即将为人母;而他牵着女儿,过着平凡的生活。
那些青春年少的懵懂、暧昧、欢喜与遗憾,最终都化作一句“好久不见”。
大学生活像一扇骤然打开的门,门外是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口音和陌生的人群。苏星去了南方的一所理工科见长的大学,而林冬纯则留在了北方的家乡,读了一所师范院校。
距离第一次清晰地横亘在他们之间,不再是教室左转就能看到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