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最后的倒计时
我的左眼视界闪烁。一片雪花覆盖了视野的百分之三十。
一个红色的方形警告框跳出。
［警告：KTR-7型光学神经接口寿命剩余 0.17%］
［建议：立即更换］
我抬手，敲了敲左侧的太阳穴。雪花减少到百分之二十。警告框消失。
三秒后，雪花重新覆盖视野，警告框再次跳出。
［警告：KTR-7型光学神经接口寿命剩余 0.16%］
我站起身，走到房间的角落。我从床垫下抽出一块信用芯片。
我走出公寓门，沿着楼梯向下。楼道里的灯管闪烁。我走上街道，空气中有一股酸雨和食物残渣混合的气味。
我走到街角的公共终端机前。我将信用芯片插入卡槽。
屏幕上显示出一行数字。
［余额：12,000 新星币］
我拔出芯片，握在手心。
我向右转，走进了下城区的深处。这里的路灯有一半是坏的。我绕开一个散发着恶臭的积水坑。一架小型的清洁无人机从我头顶飞过，发出嗡嗡声。
左眼的雪花已经覆盖了百分之六十的视野。红色的警告框持续闪烁，频率越来越高。
［警告：KTR-7型光学神经接口寿命剩余 0.09%］
我停在一个小巷的入口。巷子深处，有一个紫色的霓虹灯招牌。招牌的图案是一只眼睛和一把手术刀。其中一只灯管坏了，让招牌的闪烁很不稳定。
我走进巷子，踩在湿滑的地面上。我走到一扇没有标记的金属门前。门上有一个摄像头，镜片上满是污垢。
我抬手，敲了敲门。三下。
门上的一个小窗口打开，一双眼睛向外看。
“干什么？”一个沙哑的声音问。
“换眼。”我说。
“有钱吗？”
我举起手中的信用芯片。
窗口关上。门锁发出咔哒声，门开了一条缝。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一股消毒水和铁锈混合的味道。一个穿着白色外套的男人坐在桌子后面，外套上有几处污渍。他的头发很油腻。
“KTR-7，快报废了。”我指了指我的左眼。
男人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他掰开我的眼皮，用一个小手电照了照。
“老古董了。还能用这么久，算你运气好。”他关掉手电。
“换个新的，要多少钱？”我问。
“我这里只有‘夜蝠’系列，军用级改装件，带三档热成像和低光增强。”他回到桌子后。
“多少钱？”我重复道。
“市场价三万。看你这样子，给你个友情价，一万五。”
“我只有一万二。”我说。
男人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在胸前。“那就没办法了。你可以去公立医院排队，等个半年，也许能轮到一个翻新的KTR-3。”
我的左眼视野中的雪花已经覆盖了百分之八十。
［警告：光学信号即将中断］
“一万二，现在就做。”我将信用芯片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男人盯着芯片看了几秒钟。他又看了看我的脸。
“好吧。不过一万二只能买到基础版，没有热成像。”他拿起芯片。“手术费另算，三百。”
我没有说话。
他笑了一下。“算了，今天我心情好。跟我来。”
他带着我穿过一个挂着塑料帘子的门洞。里面是一张手术椅，旁边放着一个装满金属器械的托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