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提示:一旦开始,不要跳读,不要凌晨3点后读,不要读出声。
我出生在仁和里33号楼502室。
接生婆不是医生,是邻居赵奶奶。
她自带一把黑布伞。
伞骨用铜钱缠成。
我啼哭第一声。
伞自己撑开,伞面映出B1层的走廊。
33号楼当时没有地下室。
父亲在厨房烧开水,水沸三遍仍无声。
他端水进来,脚下却踩出一串湿脚印,脚印方向从卧室走向门外。
母亲后来说,那不是羊水,是门在楼下渗水。
四岁那年,我第一次看见那扇门。
它竖在厨房地砖缝里,高得看不见顶,缝里黑得发亮,像有人在里面贴了一层镜子。
我往里看,看见另一个自己正仰头看我,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平整的皮。
我吓得尖叫。
母亲冲进来,裂缝已经合拢,地板完好如初。
母亲抱住我,说:"你看错了,那是影子。"
可我知道,那不是影子,那是门,门里住着一个还没长脸的林野。
从那天起,我开始做同一个梦。
我站在一扇青铜门前,门缝竖直,像一条极细的血线。
我伸手去推,门却往里陷,像吸一口气,把我整个人吞进去。
然后我会在502室的客厅里醒来,电视机开着,屏幕里播放着我被吞下的全过程,画面右下角的时间码永远停在04:04:04。
母亲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我,头发垂到地板,发梢却消失在电视机里。
我想喊,喉咙里却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像钥匙在锁孔里空转。
这个梦一直做到我三十岁。
三十岁生日那天,我决定不再逃避。
我搬回仁和里33号楼502,带着一把锯子、一台摄像机、一支录音笔。
我要撬开地板,把那扇门挖出来,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凌晨2点,我开始锯地板,锯齿刚咬进木纹。
整个房间突然往下沉了一厘米,像楼体打了个嗝。
我低头,看见地板缝隙渗出暗红色液体,不是血,是铁锈味的水。
我伸手蘸了一点,液体在指尖凝固,变成一枚钥匙,钥匙齿是我自己的指纹。
我抬头,客厅墙皮剥落,露出背后金属壁,壁上浮现一行凸字。
钥匙在咬人,也在等人。
我握紧那枚指纹钥匙,听见"咔哒"一声。
不是从地板下传来,而是从我胸腔里。
我低头,胸口皮肤裂开一道竖缝,像拉链。
缝里嵌着一把锁,锁孔里插着半截钥匙,钥匙柄正是我手里的指纹钥匙。
我伸手去拔,钥匙却往里钻,疼得我跪地。
锯齿状痛感顺着肋骨往上爬,钻进耳膜,变成母亲的声音。
"别回家,钥匙在咬人。"
我咬牙,反向转动钥匙,锁孔喷出细碎铜屑。
铜屑在空中凝成一只人手,手指指向厨房。
我爬过去。
地板已经整块塌陷,露出一条竖直通道。
通道壁是青铜,壁上布满浮雕,浮雕全是我的脸,从四岁到现在,每一张脸都没有五官,只有一张皮。
我顺着浮雕往下爬,爬了十九米,脚下一空,跌进B1层。
B1层没有灯,却亮得刺眼,光源来自正中央那扇门。
单扇青铜,高3米71,宽1米43。
门缝竖直,像一条极细的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