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
「一，山涧里逆流而上的『金鳞鱼』，代替鸡灵。」
「二，百年老树根下酿出的『猴儿酒』，代替供酒。」
「三，也是最难的……」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要他至亲之人的『心头血』，滴在用新米做成的米糕上，代替猪头。」
我呆住了。
至亲之人……心头血？
那不就是要……
「阿婆，这……这是什么意思？」
阿-婆叹了口气。
「猪神要的是诚意。心头血，代表着至亲之人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决心。」
「取一滴，即可。」
「但这滴血，必须是那个人心甘情愿，否则，毫无用处。」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金鳞鱼，猴儿酒，听起来就像是神话里的东西。
还有心头血……
江哲的至亲，只有他妈妈，和我。
婆婆……她会愿意吗？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木屋。
林月一见我就冲了上来。
「晴姐，你去哪儿了！表哥他……他又发作了！」
我冲进屋里，看到江哲正趴在地上。
他面前，是半只血肉模糊的死老鼠。
他……他在吃生老鼠！
我的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
江哲看到我，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发出一声护食般的低吼，把剩下的老鼠塞进嘴里。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
那一刻，我清楚地认识到。
他已经不能再算是一个人了。
我把阿婆的话告诉了林月。
她听完，脸色煞白。
「金鳞鱼？猴儿酒？晴姐，这不都是传说里的东西吗？去哪儿找啊？」
「还有那个……心头血，也太吓人了吧！」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不管是不是传说，我们都得试试。」
我拿出手机，想查查资料，但这里依然没有网络。
唯一的办法，就是去问村民。
我把江哲绑在床上，防止他再伤人或者乱吃东西。
然后和林月一起，挨家挨户地去打听。
寨子不大，但村民们对我们都避之不及。
一听我们是那个吃了祭品的人的家属，都像见了瘟神一样，把门关得紧紧的。
「滚！你们这些外乡人，害我们惹怒了山神！」
「快滚出我们的寨子！」
唾骂声，驱赶声，不绝于耳。
我和林月吃了一路的闭门羹。
林月委屈地哭了。
「晴姐，他们怎么能这样……」
我心里也不好受，但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我们几乎问遍了所有人，终于，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知道金鳞鱼在哪里。」
他小声说。
我大喜过望，连忙蹲下身。
「小朋友，你告诉姐姐，在哪里？」
小男孩指了指后山的方向。
「就在后山的黑龙潭里，我阿爹说，只有月亮最大的时候，金鳞鱼才会出来。」
月亮最大的时候……
那不就是三天后的月圆之夜吗？
时间，竟然如此巧合。
我们得到了第一个线索。
但关于猴儿酒和百年老树，却没人知道。
天色渐渐暗了，我们只能先回去。
刚到木屋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婆婆尖利的哭喊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