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电话,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宋姐,以前公司的技术大拿,极其欣赏我,曾多次想挖我过去,但那时我被爱情蒙蔽双眼,一心辅佐周屿。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宋姐,”我声音发颤,却努力维持镇定,“我出来了。‘磐石’项目的所有原始数据、架构设计,还有我那个被否定的备用方案全套思路……你还有兴趣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宋姐干脆利落的声音:“发我邮箱。另外,明天早上九点,到我工作室来面谈。”
3.
我没拆开周屿给的那个信封。随手查了一下那个公司名,注册信息模糊,像个皮包公司。真去了,大概会被以各种理由困死在某个偏僻岗位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宋姐的工作室藏在一个创意园区里,规模不大,但每个人眼里都有光。和原来公司那种被周屿高压统治下的死气沉沉完全不同。
我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投了进去,像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吸收水分,更像一个濒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磐石”项目虽然被周屿做黄了,但我的核心创意和底层架构是超前且坚实的。他们偷走的,只是一个被急功近利改造成四不像的残次品。
我和宋姐的团队一起,在我的原始方案基础上进行深度优化和重塑。我们摒弃了周屿后来强加进去的那些华而不实、成本高昂的花架子,回归本质,做得更扎实,更具爆发力和可行性。每一个熬到凌晨的夜晚,每一次激烈的头脑风暴,都让我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活过来,那些被背叛的痛苦和愤怒,被渐渐转化为冰冷的燃料,驱动着我前进。
那段时间,我彻底切断了和周屿以及他那个圈子的一切联系。微信拉黑,电话拒接。他换过几个号码给我发短信,先是假惺惺的问候和看似深情的忏悔,见我不理不睬,渐渐变得气急败坏,开始指责我冷血、无情、看不到他的“苦衷”和“牺牲”,甚至暗示我离开他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我看着那些可笑的文字,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直接加入了黑名单。
偶尔从仅存的一两个共同朋友那里,会听到一些零星的、带着怜悯意味的消息。说周屿和林曼走得极近,形影不离,公司拿到了新的巨额投资,全靠林曼那位神通广大的叔叔牵线。他们成了业内人人称赞的“神仙眷侣”、“黄金搭档”。周屿更是春风得意,频频出席各种高端论坛,名声鹊起。
朋友语气唏嘘,为我打抱不平。我只是安静地听着,然后淡淡地回一句:“是吗?挺好的。”
没有人知道,我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亲手拿回一切,并将他们狠狠踩在脚下的机会。
很快,机会来了。市政府有一个大型公益文化场馆的数字化建设项目公开招标,无论是规模、预算还是行业影响力,都远超之前的“磐石”。而巧合的是,周屿的公司和宋姐的工作室,都通过了初选,进入了最终竞标环节。
更巧的是,招标书的技术要求细则里,有几个关键创新点,几乎是为我那个当初被周屿贬得一文不值的备用方案量身定制的。我记得当时他讥讽的眼神:“薇薇,你太理想主义了,这东西根本不赚钱,没人会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