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会放下一点清水，有时是一点点偷藏起来的食物碎屑，依旧放在老地方，然后立刻离开，绝不逗留，也绝不试图和他交流。
谢无妄从一开始的极度戒备，到后来依旧冷漠，但至少不会在她出现时立刻露出獠牙。
他的伤似乎好了一点点，至少不再昏迷，但依旧虚弱。那瓶金疮药和馒头，第二天不见了踪影。慕昭假装不知道。
好感度顽固地停留在-30%。
慕昭也不急，她换了一种方式。
她发现偏院里有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猫。她开始每天省下一点点自己的口粮，去喂那些野猫。
她蹲在离谢无妄不远不近的地方，轻声细语地对那些警惕的猫咪说话，眼神温柔，动作耐心。
“慢点吃，别急呀。”
“小可怜，饿坏了吧？”
“今天只有这么多了，明天我再来看你们。”
她知道，谢无妄在看着。
她要把一种信号潜移默化地传递给他：她慕昭，和这王府里其他捧高踩低、肆意欺辱的人不一样。她对最低贱的生物，也怀有善意和耐心。
她在赌，赌谢无妄内心深处，对“善意”即便不信，也存有一丝微弱的渴望。
这天，慕昭照例去喂猫。她特意带了一小块稍微软和一点的馒头——这是她今天午餐的一半。
她蹲在那里，耐心地把馒头掰成小块，喂给围过来的小猫。
眼角余光瞥见，谢无妄正靠着墙根坐着，目光似乎落在她手上的馒头上，又似乎只是空洞地发呆。他的嘴唇干裂得更厉害了。
慕昭喂完猫，站起身，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袖口又掏出半块用干净帕子包着的馒头——那是她给自己留的晚饭。
她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犹豫和挣扎，看了看馒头，又看了看角落里那个虚弱苍白的少年，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
她走过去，依旧停在几步远的地方，将馒头放在一块稍微干净的石头上，声音轻轻柔柔，带着点怯生生：“这个……我、我吃不下了。干净的……你要是不嫌弃……”
说完，她像是怕被拒绝，或者怕惊扰到他，立刻转身快步走了，甚至显得有些慌乱。
走出很远，直到感觉那道冰冷的视线消失，慕昭才慢慢停下脚步，脸上那丝怯懦慌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静。
她轻轻勾起唇角。
示好不能太刻意，尤其是对谢无妄这种多疑到极点的人。恰到好处的“巧合”、“多余”、“不忍心”，远比直接的施舍更能降低他的心防。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好感度-25%。】
慕昭眉梢微挑。
呵，果然。一点微弱的进步。
3
平静的日子没几天就被打破。
管事的太监发现谢无妄居然还没死，伤还好了一些，顿时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带着几个小厮怒气冲冲地找了过来。
“小杂种！命还挺硬！偷懒是吧？看咱家不打死你！”
鞭子劈头盖脸地抽下来。
谢无妄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是用那双黑得渗人的眼睛死死瞪着管事，那眼神里的恨意和戾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这眼神彻底激怒了管事：“还敢瞪我？给我往死里打！”
慕昭在屋里听到动静，心知不好。她冲出去时，谢无妄已经被打得蜷缩在地上，旧伤崩裂，鲜血染红了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