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我知道你心善，想帮助同学。但画画是需要天赋的，不是靠蛮力就行。你这样是拔苗助长，会毁了他的！」
她话说得冠冕堂皇，眼底的优越感却藏都藏不住。
她认定了我是在胡闹，是个完全不懂教画的外行。
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我故作不服气：「谁说他没天赋？我觉得他天赋异禀，只是需要一个伯乐！」
「伯乐？」楚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晚晚，你连全国大赛都没参加过，怎么当别人的伯乐？你教他，只会把他带进沟里。」
她顿了顿，摆出一副大度的姿态：「这样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来『指点』他一下，免得你误人子弟。」
来了。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装出惊喜的样子：「真的吗？太好了！有你这个金奖得主指导，江川肯定进步神速！」
我特意加重了「金奖得主」四个字。
楚月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高傲地扬起下巴，瞥了一眼江川，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块不成器的烂泥。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开始，画室见。」
说完，她便亲昵地挽着林子轩的胳膊离开了，仿佛打了场胜仗。
林子轩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惋惜。
他们走后，江川才闷闷地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楚月和林子轩的轻视，也看得出我是故意在激他们。
「因为我想看一条狗，是怎么被自己的傲慢绊倒的。」我看着楚月远去的背影，眼神冰冷。
「那你呢？」江川追问，「你把我当什么？引狗上钩的骨头？」
我转过头，对上他探究的视线，认真回答：「不，你是我手中最锋利的剑。我会让你，站在所有人都仰望的高度。」
少年黑色的瞳孔里，映着我坚定的脸。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嗯」了一声。
这一世的棋局，正式开始了。
4.
第二天，楚月果然准时出现在画室，还带上了林子轩。
她俨然一副专业导师的派头，上来就否定了我的教学方法。
「晚晚，你怎么能让他画动态速写？他连基础都没打好！」
她从画材室搬来一堆冰冷的石膏几何体，摆在江川面前。
「想学画画，就得从最枯燥的基本功开始。今天，你就画这些。什么时候把线条画直了，什么时候再画别的。」
这是最传统、最刻板的学院派教学法，对于初学者来说，足以磨灭掉所有热情和灵气。
江川皱着眉，显然对这些方块圆球提不起任何兴趣。
我却拍手叫好：「楚月，你太专业了！还是你懂得多！」
然后我转头对江川说：「听见没？金奖得主的话，得听！」
江川看了我一眼，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拿起笔，开始对着石膏体画线条。
楚月见我如此「听话」，脸上的得意更浓了。
她和林子轩坐在一旁，一边「指点」江川，一边明褒暗贬地炫耀着自己的成就。
「江川，你这线条不行啊，太僵硬了，没有感情。不像我，当初老师看了我的画，就说我的线条里有故事。」
「透视也错了，近大远小的关系要搞清楚。唉，跟你说你也不懂，这都是天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