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磊后背一阵发凉,握紧锄头在院子里搜寻了一圈,什么也没找到。他不敢走远,怕林晓一个人在家有危险,只好退回屋里,锁好所有门窗,然后把椅子搬到林晓卧室门口,握着锄头守了一夜。
这一夜异常漫长,顾磊几次听见院里有脚步声,但每次悄悄从窗户望出去,却什么也没看见。只有那股若有若无的猪粪臭味,时不时飘进来。
天蒙蒙亮时,顾磊实在撑不住,打了个盹。
醒来时天已大亮,他猛地跳起来,首先冲向猪圈。
猪圈门关得好好的,黑伢躺在角落里,听见动静抬起头,懒洋洋地哼了一声,仿佛从未离开过。
顾磊站在那里,浑身发冷。
“你说什么?猪晚上跑出来了?”早饭时,林晓听到顾磊的讲述,惊讶地睁大眼睛。
“不只是跑出来,”顾磊压低声音,“我亲眼看见它不在圈里,门是开着的。但早上它又回去了,门也关得好好的。”
林晓迟疑地说:“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或者门没关牢,它自己跑出去又回来了?”
“猪圈门是用插销扣上的,它能自己插回去?”顾磊摇头,“而且我闻到那股味道...非常浓的猪粪臭,就在你窗外。”
林晓下意识摸了摸包扎好的手背,脸色有些发白:“那怎么办?”
“今天必须把它处理掉。”顾磊下定决心,“我现在就去找人帮忙,把它宰了。”
顾磊先找了隔壁的老李叔,村里最有经验的屠夫。老李叔听完顾磊的话,哈哈大笑:
“磊子,你是不是熬夜熬糊涂了?猪就是猪,还能自己开门关门?它要真有那本事,不成精了?”
顾磊又找了几家邻居,大家的反应都差不多。有人说他是紧张过度,有人说他做了噩梦分不清现实。没人相信一只三个月大的猪能有什么威胁。
正当顾磊沮丧地往回走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听说你家的猪惹麻烦了?”
顾磊回头,看见一个高胖的男人站在路旁。这人叫张富海,是村里新来的养殖户,买了西山头的老院子办养猪场,平时很少与村里人来往。
“你怎么知道?”顾磊警觉地问。
张富海笑了笑,肉乎乎的脸上眼睛眯成两条缝:“村里就这么大,有点事谁都知道了。我相信你的话,牲畜有时候是邪门。”
顾磊有些意外。张富海继续说道:“要不这样,让你媳妇先去我家避避?我家离得远,院墙也高,安全些。我找几个人帮你处理那猪。”
这提议看似合理,但不知为何,顾磊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盯着张富海胖胖的脸,忽然注意到对方的眼睛——小而亮,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不用了,谢谢海哥。”顾磊婉拒道,“我再想想办法。”
张富海没再坚持,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顾磊一眼:“那你自己小心。晚上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来西山找我。”
顾磊点点头,快步离开。走远后回头瞥了一眼,发现张富海还站在原地望着他,那姿态莫名让顾磊想起黑伢盯着人的样子。
回到家,顾磊把情况告诉林晓,特意提到了张富海。
“你为什么拒绝海哥啊?”林晓不解,“有人相信我们,还愿意帮忙,不是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