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尽头，我蹲下身，借着通风口漏出的微弱灯光往底下看 —— 灰尘堆里，果然躺着支银色钢笔，笔身上沾了层油污，笔帽上的小缺口，在光线下看得清清楚楚。
就是陆教授要找的那支。
我伸手捡起来，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金属壳，面板又跳了出来：【任务进度：已找到钢笔，交还后即可获得功德】。
拿着钢笔回到休息区时，陆教授一眼就看见了。
他快步走过来，双手接过钢笔，像捧着易碎的玻璃，指尖轻轻擦着笔身上的油污，眼眶又红了，声音哽咽：
“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
整个休息区突然响起掌声，“哗哗” 的，像海浪拍在基地外壳上。
研究员们围着我，笑容热得烫人；张姐也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个印着樱花的铁盒，塞到我手里：
“晚萤，多亏你了！这是我从地球带来的抹茶饼干，我姑娘说好吃，我一直没舍得吃。”
我愣在原地，有点受宠若惊。
在基地里，我就是个不起眼的艺术记录员，平时大家忙着做实验、盯数据，很少有人特意跟我说话。
可现在，有人塞给我巧克力，有人把珍藏的水果干往我兜里揣，嘴里还不停说：“苏晚萤你就是基地的小太阳！”“有你在真好！”
这热情太突然，像团火，烧得我心里发慌 —— 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就在这时，一道冷飕飕的目光扫过来，像冰锥戳在我背上。
抬头一看，是陆烬。
他靠在休息区门口的监控屏旁，双手抱在胸前，黑色制服的领口扣得严严实实。他是基地的安全主管，平时总绷着脸，眼神锐利得能看穿人，基地里没人敢跟他多搭话 —— 上次有个研究员偷偷带了只小仓鼠上船，被他发现后，不仅没收了仓鼠，还让那人写了三千字的检讨。
他迈开长腿朝我走过来，周围的喧闹声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渐渐小了下去。
停在我面前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低沉，带着股审视的劲儿：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其他人找了两个小时，连影子都没看着。”
我刚想开口解释 “就是碰巧去 B 区，无意间看到的”，眼前的面板突然 “唰” 地刷新了 ——
【新任务：引导张姐饮用你调制的咖啡（+8 功德）】
我心里 “咯噔” 一下。张姐刚才明明喝了杯咖啡，而且她平时从不喝别人调的 —— 上次我给她递过一杯，她笑着摆手，说 “每个人口味不一样，我自己调的最顺口”。
陆烬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对劲，眉头皱得更紧，刚要开口追问，张姐突然走了过来。她脸上挂着笑，可那笑容不像平时那样自然，倒像硬扯出来的。
她拉了拉我的胳膊，声音软得奇怪：
“晚萤啊，你帮了这么大的忙，姐还没谢你呢。不如你帮我调杯咖啡吧？听说你画画好，调咖啡肯定也厉害。”
我僵在原地，看着张姐的脸，又盯着眼前的面板，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当晚，我躲在自己的画室里，锁上门，把素描本摊在桌上。
我想理理白天的事，可翻到那张速写时，我吓得差点把本子扔出去 —— 纸上所有人的瞳孔，包括陆教授、研究员、张姐的，都画着诡异的同心圆纹路，像被人用圆规描过，一圈套一圈，看得人头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