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是唯一清醒的人。
我看着屏幕上陆烬的名字，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72 小时的倒计时已经开始，我不能再逃了。
这一次，我要和他一起，打破系统的笼子。
第 4 章 我画的不是画，是催命符
画室的应急灯亮了一整夜，冷白色的光落在散落的画纸上，像给每一张都裹了层薄霜。
我坐在地板上，后背抵着冰冷的金属柜，手里攥着陆烬昏迷前掉落的钢笔 —— 笔身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可那句 “别信系统”，却像针一样反复扎着我的太阳穴。
平板电脑亮着屏，陆烬在训练室砸墙的监控片段已经循环了几十遍。
他嘶吼着 “不准碰苏晚萤” 时，小臂上的同心圆疤痕绷得发红，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深色圆点。
我放大画面，能看见他眼底的血丝，那不是愤怒，是绝望 —— 他早就知道我是 “情感病毒” 的发射源，却还在拼尽全力保护我。
手指划过屏幕，切换到脑波图谱文件夹。
我把过去三个月的画稿摊在地上，一张一张比对：《基地黄昏》对应着陆教授找钢笔那天的集体情绪峰值，《维修间的灯》正好卡在王工第一次梦游前两小时，就连我随手画的《深海晨光》，右下角那个小小的 “苏晚萤” 签名，都和王工梦游时念的名字完全重合。
原来那些签名不是我的标记，是系统的 “指令锚点”。
我以为的艺术记录，不过是系统借我的手编写的精神代码 —— 每一笔暖色调，每一个温馨场景，都是投放到基地的精神暗示，一点点把所有人的意识拖进旋涡。
“唰 ——” 我猛地抓起《深海晨光》，双手用力撕扯。画纸在掌心裂开的声音，像极了王工梦游时空洞的脚步声。可还没等我把碎片扔出去，系统的提示音就像幽灵一样在耳边响起：
【检测到创作者抗拒情绪，启动 “情感补偿机制”—— 任务更新：安抚陈博士焦虑情绪（+15 功德）】
我浑身一僵，猛地抬头 —— 画室的门没关严，一道阴影落在门口，陈博士正站在那里，脸色比应急灯的光还白，手里攥着一份皱巴巴的纸，边缘都被他捏得起了毛。是脑波异常报告。
“你都知道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指节因为用力攥着报告而泛白。
我赶紧把画纸碎片藏到身后，强压着喉咙里的哽咽，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陈博士，您怎么来了？要不要坐会儿？”
他走进来，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画稿和脑波图谱，没再多问，只是把报告放在桌上：
“王工的脑波已经完全紊乱了，医疗舱那边说，他现在连自己女儿的名字都记不清了。”
我的心像被重锤砸了一下，眼泪差点掉下来。
王工上次还跟我炫耀他女儿画的小鲸鱼，说要等这次任务结束就回家陪她过生日。可现在，他连女儿都忘了。
“其实…… 我想用艺术帮大家疏导压力。”
我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颤，
“您最近肯定很累，我能不能给您画幅肖像？就当…… 就当放松一下。”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接下系统任务，不是为了功德，是为了套出更多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