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浣衣局……”她小声嘟囔，声音带着哭腔。其中一个宫女终于动了，她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不容置疑：“苏姑娘，陛下有令，您今后就住在这长生殿偏殿。浣衣局那边，已经有人去处理您的物品了。”
处理？怎么处理？苏小小的心沉了下去。这是连后路都给她断了！
夜深了，殿内烛火通明，她却毫无睡意。恐惧和迷茫像两只大手死死攥着她的心脏。生个崽？给那个暴君？她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就要……想到那些模糊的、从老宫女们碎嘴听来的隐秘事，她的脸颊一阵发烫，随即又被更大的恐慌淹没。
他会怎么对她？像传闻中那样，稍有不顺就打杀下人吗？
就在这时，殿门被轻轻推开。玄元烈披着一件玄色寝衣走了进来，墨发披散，少了些许白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慵懒，但那深邃眼眸中的压迫感却丝毫未减。两个宫女无声地行礼退下，关紧了殿门。
内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苏小小瞬间绷紧了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直到脊背抵住冰冷的榻背，无处可逃。
玄元烈一步步走近，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在榻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在她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睫毛上停留片刻。
“怕朕？”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
苏小小咬紧下唇，不敢回答。
他忽然俯身，冰凉的指尖再次触碰到她的下颌，微微用力，迫使她抬头。“说话。”
“……怕。”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明显的颤音。
玄元烈似乎低笑了一声，但那笑意未达眼底。“怕就对了。记住这种感觉，记住是谁主宰你的生死。”
他的指尖顺着她的脖颈缓缓下滑，划过她单薄衣衫下的锁骨。苏小小浑身剧烈一颤，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那触感冰冷而陌生，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陛下……”她声音破碎，带着哀求。
玄元烈的动作顿住，目光幽深地锁住她惊恐的双眼。“太医说，你的体质至阴至纯，是最好……”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的容器。”
容器？苏小小的心猛地一揪。这个词比“生崽”更让她感到可怕和屈辱。
“今夜好生歇息。”他却突然收回了手，直起身子，仿佛刚才那片刻的触碰只是她的幻觉。“明日，会有人来教你规矩。”
说完，他竟转身离开了，没有丝毫留恋。
苏小小愣在榻上，久久无法回神。他就这么走了？她预想中的可怕事情并没有发生。可是，“容器”两个字，像一根冰冷的刺，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
这一夜，苏小小在极度不安中辗转反侧。长生殿的床榻柔软舒适，远比浣衣局的硬板床好上千百倍，她却觉得如同躺在针毡之上。
第二章 “规矩”与刁难
天刚蒙蒙亮，苏小小就被叫醒。来的是一位姓容的嬷嬷，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得像刀子，据说曾是伺候过先太后的老人，规矩最是严苛。
“苏姑娘，”容嬷嬷声音平板无波，“即日起，由老身教导您宫规礼仪。陛下虽恩宠，但该学的，一样不能少。”
恩宠？苏小小心里苦笑，这算哪门子恩宠？
然而，所谓的“规矩”却远超她的想象。不仅仅是行礼、问安、用餐举止，甚至包括如何走路，如何微笑，如何……伺候陛下就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