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胃里一阵翻腾,他后退两步,踩在个软软的东西上。低头一看,是只同样七窍流血的死猫,尸体已经僵硬,毛发纠结在一起,沾着泥土和血污。猫的肚子被剖开了,里面的内脏不翼而飞,只留下个空荡荡的腔体,边缘的皮肉外翻,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掏走的。
“这是今天死的第三只了。”
苍老的声音从墙角传来,带着浓重的喘息,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拉动。林渊猛地回头,看见个佝偻的老妇人从阴影里站起,手里拄着根磨得发亮的木杖,杖头雕着个模糊的龙头,龙眼里嵌着两颗玻璃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绿光。她穿着打满补丁的蓝布衫,补丁的颜色各异,像是用不同人的衣服拼起来的,头发花白稀疏,贴在头皮上,露出青灰色的头皮。左眼蒙着块黑布,黑布上绣着个奇怪的符号,右眼浑浊得像蒙着层雾,眼白和眼珠几乎分不清。
“您是谁?” 林渊握紧手里的剧本,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您在这儿多久了?”
老妇人没回答,只是用那只浑浊的眼睛盯着他手里的玉佩,嘴角微微抽动,露出几颗发黑的牙齿。“林墨的侄子?” 她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咳嗽,“他上个月也在这儿歇脚,还问我戏台底下埋着什么。他穿着件灰夹克,对吧?左口袋里总揣着个打火机。”
“我叔叔在哪儿?” 林渊上前一步,闻到老妇人身上传来股浓重的草药味,还夹杂着点尸臭,“他是不是找到了什么?”
老妇人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腰都弯成了虾米,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她咳了足足有一分钟,才用袖子擦了擦嘴,袖口上沾着点暗红的血。“他见过血猫,跟你现在一样。” 她指了指地上的死猫,枯瘦的手指像根树枝,指甲又厚又黄,还嵌着黑泥,“第二天一早,他就揣着把撬棍去了戏台,回来时满身是泥,说找到个铁盒子。他的手在流血,却像不知道疼似的,一个劲地说‘他们在镜子里’。”
林渊的心提了起来:“他说什么了吗?关于落雁村的事?”
“他说镜子里有人。” 老妇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谁听见,眼睛不安地瞟向门口,“说戏台上的影子会自己动,还说…… 十年前那场火,烧的不是村民,是戏班子。” 她突然指向灶台,木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他把样东西藏在烟囱里,说能镇住镜子里的东西,让我千万别告诉戴黑布的人。他还说,要是他没回来,就让你把那东西毁了,千万别带在身上。”
林渊走到灶台前,烟囱口黑黢黢的,积着厚厚的烟灰,里面传来 “呜呜” 的风声,像是有人在里面哭。他伸手进去摸索,指尖触到个冰凉坚硬的东西,带着股铁锈味,还缠着些粗糙的布料,像是麻绳。他用力一拽,那东西带着股烟灰和霉味被拉了出来 —— 是个青铜铃铛,表面裹着层厚厚的烟灰,看不清花纹。
3.2 青铜铃铛的秘密
林渊把铃铛在衣角上擦了擦,烟灰簌簌落在他手背上,留下黑色的痕迹。铃铛巴掌大小,表面锈成了青绿色,像是长了层青苔,铃口处挂着三个小环,上面还缠着几缕黑头发,发丝已经和锈迹粘在了一起,扯都扯不开。铃铛的形状很奇特,不像普通的圆形,而是有点扁,像是被人踩过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