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留下点什么。证明我来过。
证明我他妈不是她以为的那种人。
可我还能干什么？我一个快死的人。
我眼神在空荡荡的屋里扫，最后停在墙角。
那儿立着个画架，蒙了厚厚一层灰。旁边堆着几个旧颜料箱，还有几卷没开封的画布。
画画。
我差点都忘了，我原来还会这个。
不是苏清雪以为的那种，闲着没事画两笔的爱好。
是真正能要人命的那种喜欢。
只是这三年，为了装成她喜欢的“稳定”样子，我把它彻底扔了。
系统大概也觉得这玩意儿对攻略没帮助，没管过我。
现在去他妈的系统，去他妈的攻略。
我站起来，走过去，一把扯开画架上的布，灰尘呛得我又是一阵咳。
我打开颜料箱，里面的颜料管大多都硬了，干了。就剩几支还能用。
这点玩意儿不够。远远不够。
我拿出手机，找了个最大的美术用品网店。
挑最贵的油画颜料、丙烯颜料，各种型号的画笔，刮刀，还有最大号的画布，能买多少买多少。
地址填了附近一个快递柜。
我现在这德行，不想见人。
付钱的时候眼睛都没眨。
钱这东西，现在对我屁用没有。
而另一边，苏清雪用钥匙拧开门，屋里黑漆漆的。
她摸索着打开灯，暖黄的光线瞬间洒下来，照亮了玄关。
她踢掉高跟鞋，揉着发酸的脚踝，长长舒了口气。
脑子里还回响着酒吧里的喧闹和顾琛那些朋友起哄的声音。
她习惯性地朝屋里喊了一声：“林辰？我回来了。”
没人回应。
她愣了一下，才想起林辰今天……婚礼上被她扔下了。
她心里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愧疚，但很快被“顾琛需要我”这个理由压了下去。
她得找个时间，好好跟林辰道个歉，解释清楚。
他那么体贴，应该能理解……吧？
她趿拉着拖鞋往里走，觉得屋里好像有点过于安静了，而且……有点空荡荡的？
她首先走向客厅。
沙发上平时总会随意搭着林辰的两件外套或者看了一半的书，现在沙发上干干净净，靠垫摆得整整齐齐。
她皱了下眉，又看向电视柜。
柜子上原本放着一个他们去年去海边玩时拍的合照，照片里她笑得很开心，林辰从后面搂着她。
现在，那个相框不见了。
苏清雪的心莫名跳快了一拍。
她快步走到电视柜前，拉开抽屉翻了翻，没有。
又去旁边的书架找，也没有。
她有点慌了，转身冲进卧室。
衣柜门大开着。她心里咯噔一下，冲过去。
属于林辰的那一半衣柜，空了。
彻彻底底地空了。
一件衬衫、一条裤子、甚至一双袜子都没留下。
只剩下光秃秃的隔板和一排空衣架，无声地杵在那里。
苏清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猛地拉开下面的抽屉。
放他内衣袜子的抽屉，也空了。
放他领带和配饰的小格子，也空了。
她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她环顾四周。
床头柜上，他那边常放的一杯水和一本看到一半的书，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