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他的牙刷、毛巾、剃须刀……所有痕迹，全都消失了。
苏清雪腿一软，跌坐在床边。
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这不是普通的生气或者暂时离开。
这是搬走了。彻底地、干净地，从她的生活里退出去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收拾的？
他动作怎么这么快？
他……真的就这么走了？
一股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愤怒的情绪涌上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
就算她婚礼上跑了是不对，但他也不能一声不吭就把所有东西都搬空啊！
连张纸条都没留！
她拿出手机，找到林辰的号码拨过去。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
苏清雪的心猛地一沉。
她不死心，又打开微信，找到林辰的头像，发消息：
「林辰？你在哪？你把我东西都搬哪儿去了？」
消息发送出去，前面瞬间出现了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他被拉黑了！他把她删了！
苏清雪看着那个红色感叹号，愣住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他这是……来真的？
不是耍脾气，不是等她去哄？
她看着这空了一半的家，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林辰可能真的不要她了。
就在她心神不宁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是顾琛的专属铃声。
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又看看这空荡荡的屋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清雪，到家了吗？想我没？”顾琛的声音带着笑意，听起来心情很好。
苏清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可说的。
她最终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没精打采的？
是不是累了？早点休息，明天我去接你，带你去个好地方。”
顾琛自顾自地说着。
苏清雪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看着眼前这片被刻意清空的痕迹，心里乱糟糟的。
“好……明天再说吧。”她匆匆挂了电话。
她把手机扔在床上，一个人坐在空了一半的卧室里，突然觉得这房子大得有点吓人，也安静得让人心慌。
林辰……你到底去哪儿了？
5
第二天上午，我买的画材到了。
我分了好几趟，才把那一大堆箱子从快递柜拖回工作室。
堆在墙角，跟座小山似的。
我看着那些崭新的颜料和雪白的画布，心里那股死了好几年的劲儿，好像突然活过来一点。
开干。
我撕开最大的那卷画布，差不多有一面墙那么大。
我把它钉在墙上。然后打开颜料，挤到调色板上。
红的，黑的，白的，蓝的……颜色特别刺眼。
我拿起最大的刷子，蘸满了红色的颜料，想都没想，直接就往那白布上狠狠甩了过去！
“啪！”
一大片血红就那么炸开了。
爽！
去他妈的温柔！去他妈的稳定！去他妈的平淡！
我又蘸了一坨黑色，狠狠抹上去，盖住一部分红色。
接着又是别的颜色。
我根本不去想画什么，就是凭着一股蛮劲。
把心里憋着的那些东西，愤怒，委屈，不甘，还有他妈的可笑，全往那画布上砸。
我画得浑身是汗，颜料溅得脸上身上都是。我也不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