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推我。
我猛地站起来，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的力气不大，但眼神一定很吓人。
春桃愣住了。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回去告诉你主子，我沈听雪就算是死，也是宗琙明媒正娶的夫人。让她洗我的衣服，她也配？」
「你！」春桃气得脸都白了，想抽回手，却被我攥得更紧。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好大的口气。」
宗琙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沈清荷跟在他身后，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刻捂住了嘴，眼眶泛红。
「琙哥，你别怪姐姐，她……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
她总是有办法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宗琙的目光落在我抓着春桃的手上，眼神冷了下去。
「放手。」
我松开了手。
春桃立刻跑到沈清荷身边告状：「大小姐，她欺负我！」
宗琙没理会她，只是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死人。
「看来，是我对你太仁慈了。」
他朝门外的副官扬了扬下巴。
「拉出去，关进水牢。」
3.
水牢是帅府惩罚叛徒的地方。
阴暗，冰冷，水深及腰。
我被两个卫兵粗暴地推进去，冰冷刺骨的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半个身子。
铁门在我身后「哐当」一声锁上。
这里没有光，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滴水声，和老鼠在黑暗中窜动的声音。
恐惧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紧紧包裹。
我知道，这是宗琙的警告。
他要用这种方式，磨掉我所有的棱角和尊严，让我变成一个听话的玩偶。
但我不能倒下。
我咬着牙，靠着湿滑的墙壁，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保持温度。
时间在黑暗中流逝得极慢。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天，还是两天。
我开始发烧，意识也变得模糊。
在半梦半醒间，我仿佛又回到了沈家。
母亲早逝，父亲偏爱身为嫡女的姐姐，我在沈家过得小心翼翼。
只有奶奶，会偷偷给我塞糖，告诉我：「听雪，你要记住，能靠的只有自己。」
奶奶……
对了，奶奶留给我的那个锦盒。
出嫁前，奶奶给了我一个上了锁的小锦盒，说这是她给我的嫁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打开。
那个锦盒，被我缝在了嫁衣的夹层里。
而那件嫁衣，此刻应该还在柴房。
我必须出去！
这个念头让我瞬间清醒过来。
就在这时，水牢的门被打开了。
一束光照了进来，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
来人是宗琙的副官，秦风。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大帅让你出去。」
我被带回了柴房。
吴妈已经等在那里，端着姜汤和干净的衣服。
「二小姐，快喝了暖暖身子。」她眼圈红红的。
我一口气喝完姜汤，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