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也是她哭着求我,说她已有心上人,求我代替她嫁给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军阀,救她一命。
我心软了,也为了保全沈家,点头应下。
现在想来,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看着他们,没有哭闹,也没有质问,只是平静地问:「那我算什么?」
宗琙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镇定,他拧了拧眉,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
「你是我花钱买来的,自然就是帅府的下人。」
他搂着沈清荷,转身就走,丢下一句:「吴妈,教教她规矩。」
吴妈叹了口气,走到我身边,「二小姐,跟我来吧。」
我跟着她,一步步走向那阴暗潮湿的柴房。
路过庭院里的那口井时,我停下了脚步。
井水幽深,倒映着我苍白的脸。
宗琙和沈清荷,他们以为把我踩进泥里,我就只能任由他们宰割。
他们不知道,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尤其是一只,已经被逼上绝路的兔子。
2.
柴房阴冷,只有一扇小窗透进微光。
吴妈给我送来一套粗布衣裳和一碗清可见底的米粥。
「二小姐,忍一忍吧。大帅正在气头上,等他和大小姐的气消了,兴许……」
她没再说下去。
我们都心知肚明,没有「兴许」。
从宗琙和沈清荷决定让我「代替去死」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活路了。
我换上粗布衣服,将那碗粥喝得干干净净。
我需要力气。
入夜,我听见院子里传来沈清荷娇俏的笑声,以及宗琙毫不掩饰的宠溺。
他们正在用我的屈辱,庆祝他们的重逢。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脑海里飞速盘算着。
宗琙,江城督军,手握重兵,性格残暴。这是外界对他的评价。
可我亲眼所见,他对沈清荷,是极致的温柔。
这说明他并非无情,只是他的情,没有给我。
而沈清荷,我那位看似柔弱善良的姐姐,心机深沉,擅长伪装。
她能让宗琙为她做到这个地步,绝非等闲之辈。
要对付这样两个人,我赤手空拳,毫无胜算。
我唯一的筹码,就是我「宗琙夫人」的身份。
虽然宗琙不承认,但这桩婚事是江城人尽皆知的事实。只要我一天不死,我就是帅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这是沈清荷最介意,也是宗琙最想抹去的东西。
他们想让我死。
可我偏要活着。
第二天,吴妈没来,来的是沈清荷的贴身丫鬟,春桃。
她趾高气扬地将一盆脏衣服扔在我面前。
「二小姐,哦不,现在该叫你沈听雪了。大小姐说了,既然是下人,就该干下人的活。把这些衣服洗了。」
盆里,是沈清荷换下的贴身衣物。
她这是在羞辱我。
我抬起头,看着春桃那张刻薄的脸,没有动。
春桃见我没反应,吊起眉梢,「怎么,不愿意?你以为你还是沈家二小姐?我告诉你,现在大小姐才是这帅府的女主人,你得罪了她,没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