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助他登顶东宫,他嫌我十年戎马,风骨太硬。
为了他心爱的柔弱侧妃,他端来一碗毒药,要我忘了沙场,断了筋骨,从此做一个被圈养的废人。
我看着他眼中理所当然的凉薄,终于心死。
我假死脱身,冷眼看他众叛亲离,被兄弟夺走一切。他被废圈禁那日,疯了般嘶吼:“云裳,我错了!没有你,我守不住这江山!”
1
“云裳,这是陛下赏你的。”
李玄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冷淡得像数九寒天的冰。
我跪在地上,面前是一个托盘。
托盘上,一套华丽的凤冠霞帔,旁边,还有一碗黑漆漆的药。
“这是什么?”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曾是我仰望的星辰,是我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四皇子。
如今,他穿着一身明黄的太子常服,眉眼间是我陌生的倨傲与疏离。
“封你为太子妃的礼服,和让你忘掉过去的药。”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忘了过去?”我笑了,笑得发抖,“忘了我是如何为你潜入敌营,盗取军情?忘了我如何为你舌战群儒,稳定朝局?还是忘了我如何为你挡下那一支几乎要了你命的冷箭?”
我的左肩至今仍在阴雨天里隐隐作痛。
那里曾有一个血窟窿,是为了护他周全留下的。
李玄烨的眉头皱了起来。
“云裳,孤如今是太子。太子妃,需要的是温婉贤淑,母仪天下。”
“而不是一个满身杀伐气,只会舞刀弄枪的女人。”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捅进我最柔软的地方。
我陪他十年。
从他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开始,我便是他的谋士,他的刀刃。
我为他出谋划策,为他南征北战,为他铺平了通往东宫的每一寸道路。
我以为,我们会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一辈子的知己。
可现在,他成了太子。
他告诉我,他不需要一个伙伴了。
他需要一个“女人”。
一个叫柳如月的女人,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后。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罗裙,弱柳扶风,眼波流转。
她柔柔地开口:“姐姐,殿下也是为你好。女儿家,打打杀杀的多辛苦。以后,妹妹陪着殿下,姐姐就安心在后宫享福吧。”
享福?
我看着那碗药。
那里面有令人失忆的“忘忧草”,也有磨损人筋骨的“软筋散”。
喝下去,我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女军师云裳。
我会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记忆全无的废人。
一个被圈养在深宫里,方便他们控制的“太子妃”。
这就是他赏我的“福气”。
我慢慢站起身,掸了掸膝盖上不存在的灰。
“殿下。”我看着李玄烨,一字一句地问,“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李玄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变得坚定。
“是。”
一个字,将我十年情深,彻底碾碎。
2
我最终没有喝那碗药。
我说:“殿下,云裳追随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药,可否容我考虑三日?”
李玄烨或许是念及旧情,或许是觉得我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同意了。
我被“请”进了太子妃的寝宫——一座华丽的牢笼。
第二天,柳如月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