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红院的雕花禅木床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堆发霉泛潮的干草,淡粉色的木质墙壁,则换成灰暗粗糙的土墙,而墙壁上精美的雕花,变成歪歪扭扭布满尘土的裂痕,脚下浅褐色的木质地板也化为尘土,身上干净昂贵的丝绸则化作肮脏粗糙的布衣。
门外响起脚步,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一脚踹倒,扬起灰尘,灰暗的屋子被突如其来的阳光照亮。
那光刺的眼睛生疼,我不禁眯起眼睛,抬起沾满污垢的手挡在眼前,随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住我。
抬头,指缝中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佝偻着背,手里拿着酒瓶的醉汉出现在门口。
等我适应现在的光亮,睁开眼想看看什么个情况时,只见醉汉猛地灌完最后一口酒后,重重的把酒瓶摔在地上,向我踏步而来。
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我被迫抬头才看清他的模样,只见他胡子拉碴,满脸污垢,头发粘在一起,阳光照在上面,像是被猪油抹过一般的发亮,整体散发着恶臭。
没错…他就是生我养我的人…我的童年…我的梦魇…
一阵耳鸣过后,世界好像被静音了一般,我看着他如同一只凶狠的野兽瞪着我,嘴唇一张一合,唾沫星子横飞。
随后他面部开始扭曲,身体开始融化,地上呈现出黏腻的液体。
液体开始蠕动分裂,顷刻间幻化出无数黑色小蛇。
我喉间发紧,本能的向后退去,但是身体如同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一般,僵硬无比,动弹不得。
分裂完毕,那些蛇群吐着信子,集体转过头看向我,眼底的贪婪一览无余,滑腻的身体略过地面却没粘起一点尘土,它们发出“嘶嘶”的声音,转眼间就来到脚边。
我惊恐的看着它们,想象它们发疯般的撕咬,闭上眼睛等待命运,可是过了好久也没感受到身体有任何异样。
那些蛇见我闭眼便没了动作,反而集体歪着蛇头,诡异的吐着信子看着我。
当我小心翼翼睁眼看向它们时,它们又好像接收到了什么信号一般,继续移动。
还没等我反应,它们就顺着裤脚、衣襟的缝隙往里钻,凉滑的触感贴着皮肤游走,略过手腕,缠上腰腹,甚至顺着脖颈往耳后钻。
冰凉的蛇身贴着锁骨往下蹭,路过胸口时,蛇头故意顿了顿,用分叉的信子轻轻舔了舔我的皮肤。
较粗的那一条缠上了我的腰部,它没有勒紧,而是贴着腰摩挲着,鳞片擦过皮肤时带着诡异的湿热,蛇尾一下下扫着后腰最敏感的地方。
另外的一些则盘上我的脚踝,尾巴尖轻轻扫过脚背,痒得我浑身发颤,却又不敢动——一动,那些滑腻的东西就会张大嘴巴嘶吼,满脸愤怒的看着我,随即增加缠绕的力度,勒的我皮肤生疼。
它们忽然看向裤腿里面,歪着头,信子吐的更加频繁,好似好奇着什么。
随后便松开脚踝,顺着裤腿的缝隙往里钻,没往小腿爬,反而贴着腿根的软肉,慢悠悠地往上拱。
我能感觉到它们在衣服底下扭动、游走,冰凉又黏腻的液体蹭在皮肤上,又凉又腥,像醉汉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死死裹着我。
我想要呼喊,可是那震天动地的呐喊,到了喉间却只能化作无声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