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生效。传送阵将于三日后开启，请债务人王一凡准时抵达黑风域外围营地。逾期将再次视为违约。”
冰冷的电子音结束后，三个仙傀毫不拖泥带水，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轰隆轰隆地离去，留下一个被彻底砸烂的茅棚和面如死灰的我。
我瘫坐在废墟里，看着手腕上那个如同奴隶烙印般的铜钱印记，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怀里那枚廉价传讯符又嗡嗡地震动起来。
我麻木地掏出来，点开。
不是钱庄的催命符。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信息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也是欠了钱庄灵石，要去黑风域送死的？加个群吧，难兄难弟们报团取暖，群号：五四七四八…………”
我愣了一下。
难兄难弟？报团取暖？
去黑风域这种绝地，报团有什么用？一起死得热闹点吗？
但鬼使神差地，我还是按照那个群号，发送了入群申请。
几乎瞬间，申请就通过了。
传讯符里弹出一个热闹非凡的聊天群界面，群名赫然是——
【黑风敢死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群里刷屏的速度快得眼花缭乱：
“新人？报上名来，欠多少？哪个钱庄分期的？”
“草他娘的钱庄，老子就借了五百灵石买把飞剑，现在利滚利变成五十万！”
“五十万算个屁！我师门为了扩建山头，集体借了钱庄的‘宗门发展贷’，现在全门派上下都得去黑风域打工还债！”
“兄弟们，黑风域里面到底啥情况？真有宝贝吗？”
“宝贝？有命拿才行！听说上次进去一百号人，就出来三个，还都疯了！”
“怕个球！人死债消！反正还不起，不如进去搏一把！”
“@全体成员 谁有黑风域的详细地图？贡献一下啊！救命用！”
看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信息，看着那些比我还惨的“道友”，我死寂的心湖里，竟然莫名地泛起一丝诡异的…………暖意？
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在这该死的仙界金融泥潭里挣扎。
原来，有这么多“难兄难弟”。
我深吸一口气，手指在传讯符上笨拙地敲打，发出了入群后的第一条消息：
“王一凡，散修，欠一百五十万…………下品灵石。”
群里瞬间安静了一下。
然后炸了。
“卧槽！兄弟你干啥了？欠这么多？”
“下品灵石？一百五十万？这得买多少瓶培元丹啊！”
“大佬！这是真大佬！欠债都能欠出新高度！”
我看着这些苦中作乐的调侃，嘴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也许，抱团…………真的能取暖？
至少，黄泉路上不会太寂寞。
三日后，黑风域外围营地。
风沙漫天，灵气稀薄且狂暴，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所谓的营地，就是一片用破烂阵法勉强围起来的戈壁滩，挤满了形形色色、面色惶恐或麻木的修士。有像我一样的散修，也有穿着统一但破旧服饰的小宗门弟子，甚至还有几个看起来养尊处优、此刻却灰头土脸的家族子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