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豪气干云地买下了那瓶屁用没有的破障丹——后来才知道那是坊市角落里“丹鬼刘”用泥巴搓的假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突破失败，灵石花光。
三个月免息期一过，第一张催款单就来了。利息高得我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我开始拼命打工，去黑矿洞挖矿，一天十个时辰，工钱还不够还利息的零头；去药房当试药小白鼠，几次差点毒发身亡，又不得不重金买汤药续命，债务窟窿反而越滚越大。
我开始收到各种“温馨提醒”的传讯符信息，语气从客气到严厉。
然后我被列入了“仙界失信被执行人名单”。
从此传送阵对我禁用——我只能靠两条腿和那柄快散架的拂尘法器赶路；丹药铺、法器阁对我限购——唯一能买的就是最劣质、快过期的处理品；连想去酒楼端盘子都被拒之门外——掌柜的查了查我的“仙信记录”，直接把我轰了出来。
我成了仙界的“社会性死亡人员”。
最后，就是这些冰冷的、打不烂锤不扁的暴力仙傀上门了。它们比魔修还准时，比鬼魅还难缠。
“砰！！”
又是一记重拳！
防护阵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光幕彻底碎裂，化为点点灵光消散在空气中。
那块作为阵眼的劣质灵石，“噗”的一声，化为齑粉。
完了。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被仙傀拖走，抽灵根，剥魂魄，或者发配到那个传说中进去就变成干尸的血矿星域。
预想中的粗暴抓捕没有到来。
为首的仙傀眼中红光闪烁，扫描了一下家徒四壁、除了我之外空无一物的茅棚，电子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债务人王一凡无足够资产抵债。启动第二套催收方案：强制执行‘以工代偿’协议。”
它机械地抬起手臂，射出一道光芒，在我面前形成一道光幕契约。
“根据协议，债务人王一凡需前往‘黑风域’参与秘境探索任务，任务所得收益的百分之九十将用于抵扣债务。是否接受？”
光幕上，“黑风域”三个字猩红刺眼。
我心脏猛地一缩。那是著名的死地！十个进去九个出不来的绝凶秘境！钱庄这是逼我去送死，用我的命来最后榨取一点剩余价值！
“我…………我能不接受吗？”我声音干涩，带着最后一丝侥幸。
仙傀眼中的红光骤然变得危险，雷火再次在拳头上凝聚：“拒绝执行，视为恶意逃债。强制措施立即生效。”
它身后的两个仙傀向前一步，金属手臂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我看着那闪烁着电弧的拳头，又看了看光幕上那条绝路。
横竖都是死。
去秘境，或许还有亿万分之一的渺茫机会…………
我颤抖着伸出手，几乎能感觉到仙傀身上散发的冰冷煞气。
指尖，触碰到了那道光幕。
“协议…………接受。”
光幕化作一道烙印，瞬间打入我的手腕，形成一个清晰的铜钱状印记，微微发烫。
仙傀眼中的红光熄灭，雷火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