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次日一早,叶惊鸿辞别苏老夫人(阿默已经醒了,虽然还很虚弱,却能开口说话,对着叶惊鸿说了声“谢谢哥哥”),背上青锋剑,踏上了前往浣剑山庄的路。浣剑山庄坐落在太湖之滨,依山傍水,从姑苏城出发,约莫要走两个时辰。一路上,叶惊鸿看到不少前往山庄方向的人,有背着刀剑的江湖客,有挑着礼物的商人,还有些穿着华丽的公子小姐——他暗自奇怪,按苏老夫人所说,柳长风排挤外人,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前往山庄?

走近了才发现,山庄门口挂着一块红绸,上面写着“庄主寿宴,广邀宾客”八个大字。叶惊鸿心中一动——原来今日是沈白衣的寿辰(按苏老夫人所说,沈白衣今年六十岁),柳长风借着寿宴的名头招揽宾客,怕是想借此机会拉拢人心,巩固自己的地位。

浣剑山庄的庄门极为气派,是用整块的楠木打造而成,上面雕刻着龙凤图案,庄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浣剑山庄”四个大字是当年书法名家所题,笔力遒劲,透着一股凛然正气。只是此刻,庄门处守卫森严,四名庄丁手持长矛,个个神色严肃,目光警惕地打量着过往行人,仔细核对每个人的拜帖——显然,柳长风对“外人”依旧提防。

叶惊鸿没有直接上前——他没有拜帖,贸然上前定会引起怀疑。他绕到山庄后方的山林中,找了个隐蔽的树杈,藏身于茂密的枝叶间,观察着山庄的动静。山庄占地极广,分内庄和外庄,外庄是宾客休息、用餐的地方,此刻热闹非凡,隐约能听到丝竹之声;内庄则相对安静,每隔一段路就有庄丁巡逻,而且这些庄丁不同于外庄那些负责迎客的杂役,个个腰佩长剑,步履沉稳,眼神锐利,显然都是柳长风的心腹,武功不弱。

更让叶惊鸿在意的是,内庄通往后山的路上,守卫格外严密,不仅有庄丁来回巡逻,还有两人一组的弓箭手埋伏在路边的树丛中,箭搭弦上,随时准备发射。“看来苏老夫人说得没错,沈庄主定是被软禁在后山,柳长风才会如此严防死守。”叶惊鸿暗自思忖,“寿宴人多眼杂,或许是潜入的好机会。”

他在树上待了约莫一个时辰,仔细记下了巡逻庄丁的换班时间(每半个时辰换一次班,换班时会有片刻的空隙),以及内庄各处的灯光分布(大部分房间都亮着灯,只有后山方向,只有一间石屋透着微弱的光)。直到日头西沉,天色渐暗,山庄内的丝竹之声愈发响亮,宾客们开始入席,叶惊鸿才悄悄从树上滑下,借着夜色的掩护,朝着内庄摸去。

他屏住呼吸,脚步踩着流云剑法的“轻身步”,悄无声息地避开巡逻的庄丁。这套步法是老道的得意之作,讲究“步随云动,身如柳絮”,极擅隐蔽身形。叶惊鸿练了七年,早已炉火纯青,此刻在庄内穿梭,竟如入无人之境。

他先是潜入了外庄的客房区,找了一套干净的长衫换上(这套衣服是某个宾客落在客房的,叶惊鸿想着换上长衫,能减少几分猜疑),又从厨房偷了两个馒头揣在怀里(他知道接下来可能没时间吃饭),随后便朝着内庄深处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