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门外每天都有人敲门，但从来没人进来
我们守在这间屋子里已经十年了。
没有任何生物进来，也没有任何生物出去。我们恪尽职守，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间屋。
每天清晨，太阳跃出地平线，门外就会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不急不缓，像一双手在等你回应。
它会一直持续，直到阳光撒进屋内、墙面泛出一抹刺眼的金光，那声音才会戛然而止。
我们早已习惯这一切。
每天夜里，我们都会把那个脏兮兮的洋娃娃挂在门上——它的作用从未失效。门外的“它们”，从不敢越雷池一步。
0251是我的伴侣。
黝黑高壮的个子，乱发贴着脑袋，就像地苔。我们在一起整整十年了。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
我们各自收拾整齐，我帮他理了理头发。他拎起墙上的那只包，我们踏雪而出，像往年一样出发。
外头天寒地冻，白雪连绵到天边，天地间仿佛只剩一片死寂。
但我们知道该往哪走，很快便来到目的地。
这一片雪地明显低陷一些。0251抄起工具，我们默契地清出一块空地。
空地中央，是一口厚重的井盖。我们打不开它。
正午的太阳直直地照下来，我们并肩蹲着，脚麻了，也没人抱怨。这一年的“等待”，时间格外久。
哐！咔！咔！
沉重的机械响动刺破寂静，井盖缓缓升起。
黑洞洞的井口里，冒出了两个脑袋。
两个孩子，脸脏兮兮的，眼神却亮得吓人。
我们赶紧从包里拿出厚衣服给他们裹上，套好防护罩，把他们从深井里抱出——
今年的两个孩子，特别乖巧。
第二章：炉火、蛋白块，还有0251眼里的饥渴
炉子边，两个孩子紧紧靠在一起。
他们身上又脏又瘦，但骨架还算结实。
果然是从“普通区”上来的——粗糙却有活性。
这几年“精英区”严格控管，我们这边已经好几年没接到优质孩子了。
也许别的安全屋运气好。但我们……一向不太走运。
0251盯着两个孩子，目光灼灼。他舔了舔嘴唇，抿着杯中那点剩水，神情克制却有些过于急切了。
不像我，我藏得住欲望。
我清理好刚才外出的装备，把它们规整好重新挂上墙——这是我每天最重要的任务。
我轻轻碰了下0251的胳膊，他立刻起身，走到床边的小木箱前。
打开木箱，圆柱形的管道缓缓升起。他熟练地拧开侧口——里面只有三块蛋白块。
那是我们一天的分量。
我和0251各吃了半块，把另外两块分给孩子。
他们拿蛋白块的动作很慢，一边看着我们，一边小心翼翼地啃着。
眼里写满了惊讶和喜悦。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冒泡。
0251从屋后雪堆里挖出几块冻肉丢进锅里。
那是我们藏了一整年的肉，只在今天才舍得吃。
很快，肉香溢满屋子。
孩子们的鼻子几乎贴到了锅边。
我没赶他们，只是看着那股香味在他们眼里化作某种渴望。
0251把煮好的肉盛出来，一人一块，孩子们小心翼翼地接过，立刻埋头大口咀嚼。
他们吃得太香了，像是从来没尝过这样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