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英雄归来
“猎户座三号”的舷窗在火星轨道折射出第一缕晨光时，林野的心跳终于追上了实时通讯画面里的脉冲频率。屏幕中央，苏晚穿着银灰色舱内服，发梢还沾着星际尘埃，却笑得比出发前更亮——那是一种穿透屏幕的、近乎发光的神采，让他在控制中心拥挤的人群里瞬间红了眼眶。
“我回来了。”她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带着轻微的电流杂音，却像羽毛般挠在林野心上。三个月前，“猎户座三号”在小行星带遭遇磁暴失联七十二小时，全球都以为这支深空探测队已化为宇宙碎片。直到苏晚单方面发送回信号，不仅带着完整的星图数据，还带回了一个足以改写人类科技史的秘密——附着在她左前臂、呈液态硅基形态的外星共生体。
迎接英雄的仪式盛大得超乎想象。红地毯从航天器着陆坪一直铺到国家航天中心的礼堂，闪光灯如星河般密集，记者们的提问像子弹一样射向苏晚。林野挤在警戒线外，看着她从容应对每一个问题，左前臂的共生体在衣料下若隐若现，偶尔折射出淡蓝色的微光。当她终于挣脱人群走向他时，林野伸手想拥抱，却在触碰到她肩膀的瞬间愣住了。
她的体温比记忆里低了些，肩膀的线条也似乎更硬朗，连拥抱的力度都带着一种精准的克制，不再是从前那个会扑进他怀里撒娇的女孩。“等久了吧？”苏晚笑着，指尖划过他的脸颊，眼神却掠过他的头顶，望向远处的天空，“这里的空气……有点闷。”
林野以为那是长时间太空旅行后的不适，直到当晚的庆功宴上，他看到苏晚将红酒杯里的酒液轻轻晃了晃，共生体的蓝光透过皮肤渗出来，与酒液中的单宁发生奇妙的反应，形成螺旋状的纹路。“它在分析物质成分。”苏晚注意到他的目光，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一件仪器，“硅基生命体的感知方式，和我们不一样。”
“它会伤害你吗？”林野抓住她的手腕，指尖能感受到共生体在皮肤下流动的触感，冰凉而顺滑。
苏晚摇头，笑意里多了一丝他读不懂的疏离：“它在帮我。你看，”她拿起桌上的量子物理期刊，只扫了一眼就翻到下一页，“以前需要花三天理解的理论，现在只要十分钟。人类的认知边界，太窄了。”
那晚回家后，苏晚没有像往常一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而是坐在书桌前，用共生体生成的三维投影绘制星图。蓝色的光映在她脸上，让她的轮廓显得有些不真实。林野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却听到她轻声说：“林野，你知道吗？在柯伊伯带看到的星云，比地球上所有的晚霞都美。那里的引力波在唱歌，行星的自转带着韵律……人类纠结的那些事，比如房贷、升职，其实都没什么意义。”
林野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有些东西正在苏晚身上消失，而那消失的部分，正是他们相爱五年里最珍贵的东西。
第二章：裂痕
政府的秘密实验室很快找上了苏晚。黑色的轿车停在楼下，车窗贴着深色的膜，连车牌号都被遮挡住。林野看着苏晚拎着行李箱走出家门，左前臂的共生体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能不能别去？我总觉得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