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动”得泪水涟漪，连连点头：“谢谢老师，我懂了。”
坐下后，我能感觉到周围同学投来的同情和羡慕的目光。
同情我的“自卑”，羡慕我有一个“完美妈妈”。
我成功地将张老师的质疑，转化成了一次对我“懂事”和陈婉“成功”的公开认证。
放学后，我“碰巧”在校门口遇到了来接孩子的王姐。她那个和我同班的儿子，正因为考试不及格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我走上前，礼貌地喊了一声：“王阿姨好。”
王姐看到我，立刻停下了训斥，脸上堆起笑：“是茜茜啊，放学了？哎，你看你，多给你妈长脸。再看看我这个，真是气死我了！”
我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然后“不经意”地说道：“王阿姨您别这么说。今天我们语文老师还批评我了呢。”
“批评你？不可能吧！”王姐一脸不信，“你次次年级第一，老师还能批评你什么？”
“老师说，我作文里把我妈妈写得太有距离感了。”我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委屈，“可我就是觉得我妈妈太完美了，我怕写不好。不像您和周浩，感觉关系就特别亲近，什么话都能说。”
我指了指她那个被骂得抬不起头的儿子，周浩。
王姐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她一直以“铁腕育儿”自居，最看不起的就是和孩子“称兄道弟”的家长。我的话，表面上是羡慕，实际上却是在暗讽她和儿子的关系，就像我和我妈一样，充满了“距离感”。
更重要的是，我把“老师批评我”这件事，主动说了出来。
以王姐的大嘴巴，不出半天，整个“精英妈妈”群都会知道。
而这件事从我嘴里说出来，和我妈自己说出来，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我妈再说，就是谦虚。
但别人再说，就是事实。
这会让她精心打造的“完美母女”人设，出现第一道裂痕。
果然，晚上我妈回来的时候，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她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亮着，正是那个群聊界面。我猜，王姐肯定添油加醋地把学校的事当成笑话在群里分享了。
“妈，你怎么了？”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给她递上一杯温水。
她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审视。
“今天在学校，你跟王洁莹（王姐）说什么了？”
我心里冷笑，脸上却是一片茫然和无辜。
“王阿姨？我没说什么啊……她问我老师是不是表扬我了，我就说没有，老师还批评我作文写得不好了。妈，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一副快要急哭的表情，“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觉得我骄傲自满……”
我的解释天衣无缝。
一个懂事、谦虚、甚至有点自卑的女儿，因为怕妈妈被闲话，主动澄清老师的“批评”。
陈婉盯着我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从我脸上找出任何破绽。
她烦躁地挥挥手：“行了，没你的事了，回房间写作业去。”
我乖巧地转身，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嘴角的弧度无声地扬起。
陈婉，这只是个开始。
你喜欢炫耀，喜欢攀比，喜欢这种虚假的掌控感。
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着，你是如何一点一点，失去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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