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接话，服务员把菜单递过来。韩不信一把抢过去，翻得哗哗响：“来个红烧鱼，要野生的。再整个可乐鸡翅，别太甜。清炒时蔬，叶子得嫩的。”
他合起菜单递回去，抬头看我：“刘同志，你饭量咋样？别点多了浪费，我退休金虽多，但过日子得省。”
“我吃不多。”我盯着他桌前的茶杯，杯沿沾着圈茶渍。
菜上得快，红烧鱼先端上来，油汪汪的，撒着葱花。韩不信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肚子，嚼了两下就吐在骨碟里。
“这鱼咋回事？”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放，声音陡然拔高，“咸得能齁死人！厨师没长舌头？”
邻桌的划拳声停了，好几双眼睛往这边瞟。我脸发烫，刚要说话，天龙赶紧喊服务员：“再给我们重做一份！少放盐！”
服务员赔着笑走了，韩不信又夹了口青菜，嚼了两下又吐了：“这菜叶子都老了，嚼着跟吃草似的。刘同志，你平时在家做饭也这样？”
“我做饭咋了？”我终于忍不住，“我前夫吃了我三十年饭，从没说过一句不好！”
“那是你前夫不挑。”韩不信撇撇嘴，“我跟他不一样，我生活质量高。对了，刘同志，你每月退休金多少？家里有存款没？”
第三章：追问存款，当场变脸
可乐鸡翅端上来了，金黄的外皮裹着酱汁。我没胃口，看着韩不信夹起一个，啃了两口就放下了。
“这鸡翅炸老了，里面没入味。”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又把话题扯回来，“你还没说呢，退休金多少？”
“三千二。”我攥紧了衣角，布料磨得手心发毛。
“才三千二？”韩不信皱起眉，“够花吗？我每月五千多，还觉得紧吧。你家里有存款没？比如房子、存款啥的。”
天龙在旁边使眼色，我假装没看见。前夫治病花光了所有钱，房子是老破小，还在儿子名下。我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韩不信又开口了：“我跟你说，我找老伴，得找个经济条件差不多的。不然以后我贴你钱，我心里不平衡。”
“我没存款。”我看着他的眼睛，“前夫躺了三年，医药费花光了所有钱，还欠着我儿子两万块。”
韩不信的脸“唰”地就变了，刚才还带点笑意的嘴角，一下子耷拉下来。他拿起夹克外套，往身上一披：“没存款？还欠着钱？那咋过日子？”
“我自己能养活自己。”我压着怒气，“我没说要你贴钱。”
“那也不行！”韩不信抓起包，起身就往门口走，“我找老伴是为了互相照应，不是找个累赘！天龙，这事儿算了，下次给我找个条件好的！”
天龙赶紧追上去：“老韩！别啊！翠娥姐人好！”
韩不信头也不回，推门就走。菜馆里的人都看着我，邻桌的老头还低声议论：“这男的咋这样？吃了饭就变脸。”
我端起茶杯，喝了口凉茶。茶水有点苦，顺着喉咙往下咽，一直苦到心里。服务员走过来，小声问：“大姐，还要重做鱼不？”
“不用了。”我掏出钱包，拿出钱放在桌上，“结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