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你今天背了吗？忘了可要受罚的。”
羞辱，像永不停歇的凌迟，一刀刀割在我的心上。
起初，我痛不欲生。
后来，在反复的折辱中，我的心，反而奇异地冷静了下来。
血印是我的。
意愿是我的。
为什么，会变成一份悔过书？
那金光闪过的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齐砚那张悲天悯人的脸。
还有他指尖掠过文书时，那道一闪而逝的微光。
问题，一定出在那个看似公正的国师身上。
03.
我开始扮演一个顺从的妻子。
沈鸿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让我跪，我便跪。
他让我笑，我便笑。
我的顺从取悦了他。
他放松了对我的警惕，甚至偶尔会流露出施舍般的温柔。
我抓住机会，在他心情最好的时候，依偎在他怀里。
“夫君，之前是我错了。”
我用一种近乎梦呓的语调说。
“我不该逼你和离，那份悔过书，是我真心实意的。”
沈鸿显然很受用，他抚摸着我的长发，“知错就好。”
“可是，”我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怯懦，“我总觉得那日的仪式不够虔诚，心中不安。”
“我想……想再去一次国师府，当着神明的面，再签一次悔过书，以示我的诚意。”
沈鸿皱起了眉。
“你又想搞什么花样？”
“我不敢了。”我立刻低下头，声音都在发抖，“我只是……只是想让夫君彻底安心。”
我的示弱，极大满足了沈鸿的控制欲。
他打量了我许久，最终还是同意了。
“也好，就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你叶昭，是如何对我沈鸿死心塌地的。”
第二次来到国师府，我的心境已然不同。
齐砚看到我，眼中依旧是那副悲悯的神情。
“夫人，你这又是何苦。”
我对他盈盈一拜，“国师大人，劳烦您了。”
仪式和上次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我没有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解脱。
在刺破指尖的那一刻，我调动了全部的精神力。
我是将门之女，虽不通法术，但自幼修习的内家心法，让我的感知比常人敏锐数倍。
我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那滴血。
我看见它融入文书。
我看见齐砚的法力如丝线般缠绕上来。
然后，我“听”到了。
我听到了我的意念，在被一股外力强行扭曲。
“和离……”
“悔过……”
“解脱……”
“侍奉……”
那股力量，温和却不容置疑，一点点地，将我的真实意愿改写，替换。
而力量的源头，正是那个口诵神咒，一脸庄严肃穆的国师，齐砚！
原来如此。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又燃起了熊熊怒火。
我面上不动声色，平静地完成了仪式。
沈鸿很满意我的表现，回去的路上，甚至对我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我借口身体不适，靠在马车壁上，袖中的手，却悄悄握紧了一枚银针。
这是我早已藏好的。
在马车经过一个颠簸路段时，我佯装惊呼，身体顺势向前一扑。
混乱中，我用银针飞快地刺破另一根手指，将一滴血，迅速抹在了贴身存放的一块玉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