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甜沉默了。她能理解男人的难处,却不能认同他的做法——为了自家的事,损害集体的利益,终究是错的。
回到公社后,陆野按照规定处理了男人:没收所有失窃粮食,罚款五十元,再写一份检讨在各村巡回念,但考虑到他是为了给妻子治病,没有送他去劳动改造。
事情解决后,公社干部们围着蒋甜,一个个赞不绝口:“蒋丫头,你可太厉害了!这案子我们查了半个月没头绪,你一来就破了!”
“是啊是啊,以后公社再有案子,还得请你帮忙!”
蒋甜笑着摆手:“都是陆同志领导得好,我就是帮着找了点线索。”她知道做人要低调,尤其是在这个年代,太出风头容易惹麻烦。
陆野看着她谦虚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温柔。这姑娘不仅聪明,还懂得藏拙,比那些张扬的姑娘更让人动心。
等干部们散去,陆野把蒋甜叫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布包递给她:“这是公社给你的奖励——两斤白面,一斤红糖,还有一张工业券。你帮公社破了这么大的案子,这是你应得的。”
蒋甜愣了一下,连忙推辞:“陆同志,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只是做了点小事……”
“拿着。”陆野按住她的手,语气坚定,“这不是我个人给你的,是公社的决定。再说,你额头上的伤还没好,需要补补身子。要是你不收,以后公社再有案子,我可不敢找你帮忙了。”
蒋甜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知道再推辞就显得见外了,只好接过布包:“那谢谢陆同志,也谢谢公社。以后要是有需要,我还会帮忙的。”
离开公社时,天已经黑了。陆野担心她一个姑娘家走夜路不安全,特意骑着自行车送她回家。
路上,月光洒在小路上,照亮了两人的身影。蒋甜坐在自行车后座,双手轻轻抓着车座边缘,能闻到陆野身上淡淡的皂角味和军装的烟火气,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陆同志,你以前在部队,是不是也经常查案子?”蒋甜忍不住问。她很好奇这个正直又厉害的军官,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陆野骑着车,声音随着晚风传来:“我以前是侦察兵,经常执行侦查任务,和‘查案子’有点像。后来在一次任务中伤了腿,就暂时回地方休养了。”
“那你的腿……”蒋甜想问他的腿伤严不严重,又怕触碰到他的痛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陆野却听出了她的担忧,笑了笑:“没事,就是子弹擦伤了骨头,养一段时间就好了。等腿好了,我还得回部队去。”
蒋甜点了点头,心里却莫名有些失落。她突然想起前世的事——陆野后来回了部队,一路升到侦察营营长,只是听说他一直没结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腿伤的原因。
“对了,你母亲的事,我帮你问了公社的老书记。”陆野突然开口,打断了蒋甜的思绪,“老书记说,你母亲去世那年,确实有人在公社门口徘徊,好像要举报什么,但没等举报就出事了。他还说,你母亲去世前,经常去河边的洗衣台洗衣服,有时候会和村里的李寡妇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