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任劳任怨地去找盆。小番的指挥声一刻不停：
“小心点！别伤到我娇嫩的根系！” “旧土抖掉一半！对！那些都是垃圾！” “新土……啧，你先用阳台袋子里那点普通的营养土凑合吧，明天买了新土再换！” “垫底！垫底懂吗？放点碎瓦片或者陶粒！防止积水烂根！你这个饲养员基础知识为零！”
在小番尖酸刻薄但异常详细的指导下，林凡开始了人生中最手忙脚乱的一次换盆作业。他感觉自己不像在换盆，像是在给一位挑剔的皇室成员进行一场精密的外科手术。每一次下铲，每一次填土，都伴随着小番的实时点评和纠正。
“轻点！你是挖矿吗？” “歪了歪了！把我扶正！本天才要保持最优雅的姿态！” “土压实一点！对，周围压实，中间根部松一点！唉算了跟你说你也听不懂，照做！”
等到终于把番茄苗安稳地移栽到新盆里，林凡已经出了一脑门的汗，比加一天班还累。他瘫坐在地上，看着在崭新（虽然被小番嫌弃丑）陶盆里似乎精神了一点点的小番，长长地舒了口气。
小番也安静了一会儿，似乎是在适应新环境。叶片轻轻舒展了一下。
“嗯……马马虎虎吧。”它终于纡尊降贵地给出了一个不算评价的评价，“虽然手法粗糙得令人发指，但至少……没把我直接弄死。看来你这饲养员，还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挽救价值。”
这大概是小番能说出的最接近“表扬”的话了。林凡竟然有点受宠若惊。
“那……浇水呢？”他试探地问，拿起旁边的喷壶。
“停！”小番立刻阻止，“刚换盆的植株不能立刻浇透水！你想让我烂根吗？等明天！明天早上再用常温静置过的水，沿着盆边缓慢浇透！现在，给我喷一点点水雾在叶面上就行，增加湿度！一点点！你是要给我洗澡吗？！”
林凡赶紧调小喷壶出水口，小心翼翼地喷出细密的水雾。
微小的水珠凝结在翠绿（呃，大部分还是偏黄）的叶片上，在闪烁的灯光下像撒了一层细碎的钻石。小番似乎舒服地轻轻颤了颤。
这一刻，竟然有点静谧的美好。
如果它不开口的话。
“好了，今晚的服务就到这里吧。”小番打了个哈欠（一棵番茄打哈欠！林凡觉得自己的神经又受到了冲击），“本天才要休息了，恢复一下元气。你，明天准时下班，去买肥料和新土！要是再买错……”
它没说完，但威胁的意味十足。
林凡看着那株在昏暗光线下仿佛真的进入“休眠”状态的番茄苗，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获得了一种超能力，但似乎……是来当免费劳力的？
而且，为什么偏偏是番茄？为什么偏偏是这株毒舌番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泥土的手指，又看了看那包被鄙视为“耗子垫料”的桦木屑。
明天，还得去买羊粪肥……
林凡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平凡人生的崩坏，此刻，才真正拉开序幕。
第四章：邻居大爷的震惊与误会
第二天上班，林凡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和额角那枚不甚明显的“功勋章”，精神恍惚。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仿佛变成了一行行扭曲的羊粪蛋和蚯蚓粪。同事看他状态不对，好心问他是不是病了，林凡只能干笑着敷衍：“没事，昨晚……学习了一点园艺知识，没睡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