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火盆里的火苗猛地窜起,烧到了旁边的供桌布。林伟刚想扑火,先生就拦住他,“别碰,是她来了。”
林砚顺着先生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副空棺材的盖子,正慢慢往上抬。缝隙里,渗出来更多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棺材壁往下流,滴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响。他的心跳得飞快,刚想站起来,就觉得腿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是一缕乌黑的长发,从棺材缝里钻出来,缠在他的脚踝上,冰凉冰凉的,像是蛇。
“好了,仪式成了。”先生收起桃木剑,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是诡异的笑,“从今天起,你就是陈家的女婿了,好好待她,别让她不高兴。”
林砚没说话,只是觉得脚踝上的长发,缠得更紧了。
仪式结束后,林家的“好运”来得很快。叔公的精神好了些,能下床走路了,还能吃小半碗粥;小侄子的烧退了,能笑着喊“叔叔”了;大伯的腿不那么疼了,能拄着拐杖在院子里走;家里的鸡也开始下蛋了,一天能下十几个,蛋是暗红色的,壳上还沾着灰黑色的斑点,可没人敢说什么。
林伟见了他,笑着拍他的肩膀,“阿砚,你看,这不是管用了嘛!先生说,只要你好好待陈雪小姐,林家以后都会顺顺利利的。”
可林砚却高兴不起来。从仪式那天开始,他就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总做噩梦。梦里,他站在一座破败的宅院前,朱漆大门掉了漆,露出里面的朽木,门楣上的“陈府”匾额裂成了两半,垂在半空晃荡。院里的杂草齐腰深,枯黄的叶子下,散落着瓷片,瓷片上沾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
“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正屋传来,柔柔弱弱的,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林砚推开门,正屋里摆着一张梳妆台,镜子蒙着层灰,一个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背对着他,坐在梳妆台前。她的乌黑长发垂到腰际,发梢还滴着水,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响。
“为什么不肯认我?”女人慢慢转过身。
林砚的呼吸瞬间停滞——女人的脸上蒙着一层白纱,可白纱下,左眼的位置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黑洞洞的窟窿,暗红色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浸湿了嫁衣的领口。她的嘴唇是青紫色的,嘴角裂着一道口子,一直裂到耳根,露出里面的牙齿,沾着血。
“我死得好惨啊……”女人抬起手,手腕上缠着断裂的红绳,皮肤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地方已经溃烂,露出里面的骨头,“他们把我锁在屋里,逼我嫁给张老板,那个老东西都能当我爹了!我不依,他们就用棍子打我,用绳子勒我……我喊救命,没人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