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我才知道,爱我的竟然是住在侯府隔壁的沈言。
我与他都未曾说过几句话。
记忆中是个克制守礼的人,不过长着一副好皮囊。
没想到为我收尸立碑,以未亡人身份自居的是他。
更没想到他竟然也重生了……
1
新婚夜。
“隔壁那位倒是真痴情,只可惜文远哥哥眼瞎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姜思雨的笑声,我心中恨意直升。
徐文远,一个父母双亡的穷书生,靠着给别人润笔才凑够了上京赶考的盘缠。
在茶馆被人赶时,我看他可怜才替他付了银子。
后来靠着花言巧语,我便一直出钱供他。
他确实不负所望,得了个榜眼,在揭榜那日来家里提亲。
当时婚期定的是仓促,我原以为是他迫不及待。
没想到只是与继母的女儿一起贪图我母亲留下的嫁妆。
“思雨,姜溪枕的嫁妆都在这里了,什么时候和母亲说你我的婚事?”徐文远搂着姜思雨有些迫不及待。
“别急呀,文远哥哥,她不死我如何能嫁进来?还有沈言,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
声音越飘越远,不一会,就有丫鬟给我来送“汤”。
两个婆子死死按住我,我拼命挣扎,药还是灌下来了。
我想要喊出声,喉咙里却都是腥甜的血气。
2
原来人死后真的有灵魂…
我正出神的想着如何报复徐文远和姜思雨时。
破旧的门扉突然被一股大力猛地撞开!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口,墨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周身散发着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戾气。
沈言?
我愣住了。他怎么会来这里?
眼前的沈言与她记忆中那个总是矜贵冷漠的指挥使判若两人。
他墨发微乱,风尘仆仆,那双总是深邃平静的凤眸此刻赤红如血,死死盯着地上那具早已冰冷的尸体。
他缓步向前,玄色官靴踏过积灰的地面,每一步都沉重得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
他在我尸身前站定,高大的身影竟微微摇晃了一下。
【怎么会...还是晚了一步...】
一道清晰而嘶哑的声音直接撞入我的心中!她惊讶地看向沈言——他薄唇紧抿,根本没有开口!
这是...他的心声?
沈言缓缓蹲下身,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将我抱在怀里。
指尖却在即将触碰到冰冷面颊时颤抖起来。
他最终只是极轻地拂过我枯槁的发丝,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明明派人日夜盯着徐府...明明收到消息就立刻从江南赶回...八百里加急...还是晚了...还是晚了…】
他的心声破碎而压抑,裹挟着滔天的悔恨与痛苦。
我的灵魂为之一震
他...竟是特意为她赶回来的?从江南到此地,至少十日路程,他八百里加急…
沈言脱下大氅,仔细地、轻柔地裹住她那具已经没有温度的、瘦弱的身体,连嘴边的鲜血都认真擦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