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气扑面而来，激得她一哆嗦。不是空调那种凉快，是那种……渗进骨头缝的阴冷。里面顾客寥寥无几，几个穿着红色制服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站在各自区域，像假人模特。
“欢迎光临永惠超市。”一个站得笔直的收银员开口，声音平直得像条拉紧的线，脸上挂着标准却僵硬的微笑。
夏橘搓了搓胳膊，心里有点发毛，但饥饿和贫穷再次占据上风。她抓过门口一辆购物车：“老师我很快！改完作业我就买点吃的！”
小黑老师没说什么，只是跟在她身后，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那些过分安静的货架和员工。
食品区在最里面。夏橘推着车一路狂奔，目标明确！冲啊！
货架上琳琅满目，包装精美，灯光打下来甚至有些诱人。她伸手就去拿一盒看起来汁水饱满的牛排，眼角却无意中瞥见了价签。
手顿住了。
那纸质价签上，打印的黑色宋体字不是价格，而是一行莫名其妙的话：
【别买食物，买了就永远别想走出去。】
夏橘一愣，眨眨眼，以为自己饿花了眼。凑近了看，没错，就是这行字。神经病啊？哪个无聊员工搞的恶作剧？
她不信邪，又看向旁边一盒包装鲜亮的草莓。价签位置，同样的字体，同样的话：
【别买食物，买了就永远别想走出去。】
牛奶柜里，每一瓶牛奶的价签上：
【别买食物，买了就永远别想走出去。】
火腿、面包、水果、零食……所有能吃的东西，价签上全都印着这句诡异的警告！价格反而模糊不清，像是被什么东西刻意蹭花了。
一股凉气顺着夏橘的脊椎骨爬上来，之前的冷意此刻变成了实质性的恐惧。这超市不对劲！
“老、老师……”她声音发颤，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撞到身后的人。
小黑老师扶了她一下，视线也落在了那些诡异的价签上。他脸上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微微蹙了下眉。
“你看！这些字！这超市闹鬼吧！”夏橘抓紧他的袖子，有点语无伦次。
小黑老师没回答，只是伸手，修长的手指捏住那张写着警告语的价签卡，轻轻一翻。
价签卡的背面，也是同样格式的打印字，内容却截然相反：
【亲爱的顾客，请务必品尝我们的试吃品。美味共享，欢乐同享。】
“……”夏橘懵了。
这什么精神分裂的价签？正面警告别买，背面怂恿试吃？玩呢？
她猛地扭头看向其他商品，手忙脚乱地去翻其他价签。果然！每一张价签的背面，都印着邀请试吃的句子！格式统一，打印清晰，透着一种程式化的热情，和正面的手写体警告截然不同。
“恶作剧吧？”夏橘干笑两声，试图说服自己，“肯定是员工的整蛊游戏！对，就是这样！闲着没事干吓唬客人！”
小黑老师镜片反着光，看不清眼神。他收回手，语气平淡：“或许。作业改完了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作业！夏橘简直想摇醒他。但没等她开口，一个穿着红色围裙、推着小车的阿姨出现了，车上摆着几个小小的塑料杯，里面是切成块的糕点。
“新品试吃，欢迎品尝。”阿姨笑着说道，嘴角咧开的弧度和她僵硬的眼珠极度不匹配，像个被线扯着嘴角的木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