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烈焰不是战马,它是风的孩子,是草原的魂。
一人一马在场中缠斗,尘土飞扬。
萧珩越是急躁,烈焰的反抗就越是激烈。
他一个不慎,被烈焰的前蹄扫中,重重摔在地上,狼狈地咳出一口尘土。
我动了。
我没有带任何工具,只是缓步走了过去。
我嘴里发出一种低沉而有节奏的哨声,那是只属于我和我的马的语言。
还在暴怒中的烈焰听到了哨声,动作一顿。
它转过头,巨大的眼睛看向我。
我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脖颈,继续吹着安抚的哨音。
烈焰渐渐平静下来,打了个响鼻,用头蹭了蹭我的手心。
整个马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萧珩站在原地,衣衫凌乱,发髻也散了几缕,显得十分狼狈。
他看着温顺地依偎在我身边的烈焰,再看看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在我面前站定。
「好,好一个谢昭。」
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驯马的本事一点没忘。」
「你宁愿把这些心思花在一匹畜生身上,也不愿为朕,为大梁效力?」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质问。
我用力想挣脱他的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想再死第二次。」
我故意加重了那个「死」字。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眼中的怒火瞬间被痛苦取代。
「你……」他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收紧了手指。
「谢昭,你非要这么和朕说话吗?」
3.
那晚,漠北起了沙暴。
黄沙漫天,狂风呼啸,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吞噬。
我马场的帐篷和木屋都是专门为抵御风沙设计的,低矮而坚固。
但萧珩的那座临时行宫,却在风中摇摇欲坠。
阿木跑来找我,神色焦急。
「老板,那个皇帝佬的屋子快塌了!」
「他的人想让他去我们的地窖躲躲,他死活不肯,非要待在屋里!」
我皱了皱眉。
「他想死就让他死。」
阿木急了:「可是老板,他要是在我们这儿出了事,朝廷怪罪下来,我们都得完蛋!」
我心里烦躁。
我披上斗篷,顶着风沙,走向那座摇摇欲坠的木屋。
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侍卫焦急的劝说声。
「陛下!此地危险,请您速速移步!」
「滚!」是萧珩的怒吼。
我掀开帘子走进去,一股强风灌入,吹得屋里的烛火疯狂摇曳。
萧珩正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地看着一份从京城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报。
看到我进来,他抬起头,眼神里有一瞬间的亮光,但很快又被阴郁覆盖。
「你来做什么?来看朕的笑话?」
我没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
屋顶的横梁已经出现了裂缝,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