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剑拔弩张。
阿木挡在我身前,像一头护崽的狼。
「老板,这些人是谁?要不要把他们扔出去喂沙蝎?」
萧珩的脸色黑得像锅底。
他堂堂天子,竟被一群牧马人给围了。
我拍了拍阿木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老板,我这些伙计都是粗人,手下没轻没重。」
「万一把您和您的手下磕了碰了,我这小本生意,可赔不起。」
萧珩死死地盯着我。
半晌,他挥了挥手,让侍卫退下。
「好,朕就看看,你的规矩有多硬。」
他竟然真的就这么在我的马场住了下来。
他不住帐篷,嫌脏。
手下人连夜给他搭了一座精致的木屋,里面铺着从京城运来的地毯,摆着全套的紫檀木家具。
和我这简陋的马场,格格不入。
他就像一颗硬要挤进蚌肉里的沙子,让所有人都难受。
2.
萧珩住下的第一天,就把我的马场搅得鸡犬不宁。
他嫌水有沙子,嫌饭菜粗糙,嫌伙计们说话太大声。
他的人趾高气扬,对我马场的伙计呼来喝去,甚至故意踢翻了我们饮马的水槽。
阿木气得脸都青了,好几次想冲上去揍人,都被我拦了下来。
「老板,我们为什么要忍着这帮孙子?」
「他有几个臭钱了不起?这里是漠北,不是他的金銮殿!」
我递给他一碗马奶酒。
「和气生财。」
阿木一口气喝干了酒,把碗重重地顿在桌上。
「我不管!他再敢对我的人吆五喝六,我非得让他尝尝我套马杆的厉害!」
我没再说话,只是看着远处那座灯火通明的木屋,眼神渐冷。
第二天,萧珩又来找茬。
他指着正在吃草料的马群,对我颐指气使。
「谢昭,你就是这么养马的?这草料干枯,饮水浑浊,难怪你的马一匹比一匹瘦。」
「想当年在京郊大营,你亲手为我的踏雪挑选草料,那才是……」
「老板。」我打断他。
「我这里是小本生意,只能提供这种草料。您要是看不上,可以自己带。」
萧珩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正在这时,马场里一阵骚动。
那匹名叫「烈焰」的红鬃马挣脱了缰绳,在马场里横冲直撞,好几个伙计都拦不住。
烈焰是仅次于追风的烈马,野性难驯。
萧珩的侍卫长拔出刀,厉声道:「这畜生惊扰圣驾,当斩!」
「住手!」我喝道。
萧珩却抬手拦住了他的侍卫,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谢场主,你的马好像不太听话。」
「不如,让朕来替你管教管教?」
说着,他竟然真的飞身而起,朝那匹烈马扑了过去。
他想在我的面前,在我的伙计面前,展示他的皇权和能力。
他想告诉我,离开他,我什么都不是。
烈焰被激怒了,人立而起,前蹄狠狠地朝萧珩踹去。
他用的是军中驯服战马的粗暴法子,想用蛮力让烈焰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