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任玉燕指尖一颤,琴谱被风掀起一角。她深知,这一曲,或许已将自己推入了命运的旋涡。而赵奇染凝视她离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暗卫自树影中现身,他冷声吩咐:“盯紧陆府,尤其是这位任夫人……朕要她,每一步都在朕的掌心。”

桃花纷飞中,一场关于权力、执念与挣扎的棋局,悄然落下了第一子。

2 暗潮涌动

暮色沉沉,宰相府的书房内,烛火摇曳。陆承安在案前踱步,眉头紧锁如峰,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案上堆积的奏折,发出沉闷的声响。窗外梧桐树的影子被风搅碎,斑驳地映在墙上,恍若他此刻纷乱的心绪。他忽而停步,转身看向案旁静坐的任玉燕,声音里压着沉甸甸的忧虑:“陛下近日频频召见,先是借赏花为由,后又要听你弹琴于太极殿……我恐他心思不纯。”

任玉燕垂眸拨弄着茶盏,盏中袅袅升起的白雾模糊了她的神情。她深知丈夫的焦虑——陆承安身为宰相,日日周旋于朝堂暗流,最是明白帝王一念可倾覆山河的道理。她轻叹一声,指尖在茶盏边缘画着圈,声音如叹息般飘散在烛光里:“避而不见便是。我总推说身体不适,陛下总不会强人所难。”话虽如此,可她眉间那抹朱砂痣却因蹙起的眉头愈发鲜红,似一滴悬而未落的血珠,泄露了她心底的惶然。

陆承安却摇头,目光如炬:“你太低估帝王之心了。陛下自登基以来,行事愈发乖张,此次……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忽而走近,握住她的手,掌心微凉,“玉燕,若真到万不得已之时,你我需早作打算。”

任玉燕指尖一颤,茶盏险些倾翻。她抬头望向丈夫,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愧疚、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挣扎。她与陆承安成婚七载,虽无轰轰烈烈的爱恋,却也有相敬如宾的默契。她深知,若赵奇染的执念成真,不仅她自身危矣,陆家百年清誉亦将毁于一旦。她反手握住丈夫的手,声音坚定:“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此事发生。”

殊不知,此刻御书房内,赵奇染正对着案上一幅画像出神。画中女子素衣胜雪,眉间朱砂痣灼灼如星,正是任玉燕抚琴时的模样。暗卫耗费三日,乔装潜入宰相府,方得窥其真容绘下此图。赵奇染指尖摩挲着画像边缘,仿佛能触到那日她拂过琴弦的指尖。烛光在他眸中跳动,映出近乎偏执的执着:“朕要她,不仅仅是画像。”

他忽而召来贴身宦官,声音冷如寒铁:“传旨,三日后设宴赏梅,命宰相携夫人同往。”宦官躬身退下时,瞥见帝王眼中燃烧的欲望,心中暗自惊惶。赵奇染凝视画像,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避而不见?朕倒要看看,你能避到几时。”

与此同时,宰相府内,任玉燕的书房中,她正对着妆奁发呆。镜中映出她姣好的容颜,却衬得眉间朱砂痣愈发刺目。她忽而想起幼时,师父曾言这痣乃“桃花劫”之兆,当时只当戏言,如今却……她攥紧妆奁边缘,指甲几乎掐入木中。窗外,风声渐急,似有暗潮在夜色中汹涌而来。

陆承安悄然步入书房,见她神色凝重,心中刺痛。他自背后环住她,下颌抵在她发顶,声音低沉:“玉燕,若真到那一步,我便是拼上这宰相之位,也定护你周全。”任玉燕身躯微僵,片刻后,她缓缓转身,将头倚在丈夫怀中,泪无声滑落:“承安,你我夫妻一场,我岂愿让你涉险?只是……”她顿住,未尽之言如哽在喉,似有千钧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