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既如此。」
「顾沉，愿娶你为妻。」
第二章
「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顾淮之怒不可遏地闯进沈府，将我堵在了回廊下。
他猩红着双眼，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沈洛，你到底想做什么？」
「为了报复我，你竟然想嫁给我大哥那个瘸子？」
「你知不知道，全京城的人都会笑话你，笑话我们顾家！」
我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
「顾将军，圣旨已下，你我婚约已除。」
「我现在，是你的未来长嫂。」
「还请你，放尊重些。」
「长嫂？」
顾淮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你也配？」
「你这种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女人，给我大哥提鞋都不配！」
「告诉我，你是不是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回头？」
「我告诉你，沈洛，不可能！我顾淮之就算是死，也不会娶你这种蛇蝎毒妇！」
手腕处传来尖锐的疼痛。
我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三年来，我在暗中为雁门关输送军需，散尽千金，熬红了双眼。
而他，只记得他的青梅，他的战场，他的荣耀。
如今，他竟觉得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逼他回头？
真是可笑。
「顾将军，你太高看自己了。」
我抬起另一只手，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
「我与你的婚约，是我此生最大的败笔。」
「如今能拨乱反正，实乃幸事。」
「至于顾大公子……」
我顿了顿，抬眼看向他身后。
「他是不是瘸子，配不配得上我，就不劳你费心了。」
顾淮之的身体僵住了。
他顺着我的视线，缓缓回头。
顾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
他依旧穿着那身玄色锦袍，身姿如竹，沉静如渊。
廊下的灯笼光影昏黄，落在他一半的脸上，明暗交错。
「淮之。」
他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放开她。」
顾淮之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了我的手。
「大哥……我……」
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这个兄长，又敬又怕。
顾沉没有看他，目光落在我泛红的手腕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沈小姐，你还好吗？」
我摇了摇头，朝他行了一礼。
「劳顾大公子挂心。」
这疏离又客气的态度，让顾淮之的脸色更加难看。
顾沉这才转向他，语气平淡。
「婚事是陛下亲赐，顾家与沈家，即将结为姻亲。」
「你今日之举，是想让两家，让整个顾家，都沦为京城的笑柄吗？」
顾淮之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滚回去，禁足三月，抄一百遍家规。」
顾沉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
顾淮之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最终，还是不甘地低下了头。
「是，大哥。」
他转身，经过我身边时，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
「沈洛，你会后悔的。」
「我大哥他……根本不是你看到的样子。」
「你们的婚事，就是个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