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接！快接啊！她在心里无声嘶喊。
响了七八声，就在她以为无人接听快要绝望时，电话通了。
“喂？晴晴？”林哲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和浓重的睡意，“这么晚了什么事？我刚睡……”
“玩偶！”苏晴尖声打断他，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劈叉，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那个蓝色的玩偶！眼睛很大的那个！李朗知道了！他刚才在同学会上提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电话那头陷入一片死寂。几秒钟后，林哲的声音陡然拔高，睡意全无，只剩下惊骇：“你说什么？！他怎么会知道那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苏晴失控地尖叫起来，眼泪汹涌而出，模糊了前方的路，“项链！短信！声控灯！现在又是玩偶！他像个鬼！他无处不在！他什么都看见了！什么都听见了！哲，怎么办？他会不会也知道了我们……”
“闭嘴！”林哲厉声喝止，声音带着一种强压的恐慌，“你在哪？！”
“我在开车！去找你！”苏晴哭喊着。
“别来我家！”林哲的声音急促而严厉，“去老地方！老地方旁边的那个24小时便利店门口等我！快点！别被人跟着！”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然后猛地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的忙音像冰冷的雨点砸在苏晴心上。老地方？那个他们经常幽会的快捷酒店？不，他说的是旁边的便利店……恐惧让她丧失了思考能力，她猛打方向盘，朝着那个熟悉又让她作呕的方向疾驰而去。
深夜的城市街道空旷得瘆人。路灯的光晕拉长又缩短，像鬼魅的眼睛。苏晴把油门踩到底，闯过一个又一个黄灯，后视镜里空空如也，但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死死盯着她。
二十分钟后，她一个急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车子歪斜地停在便利店门口昏黄的光晕边缘。她熄了火，伏在方向盘上大口喘气，心脏快要跳出喉咙。便利店明亮的灯光透进来，映着她惨白汗湿的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便利店里值夜班的店员似乎好奇地朝这边望了一眼。苏晴把头埋得更低，身体因为恐惧和寒冷而微微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刺眼的车灯由远及近，速度极快。一辆黑色的SUV带着一股夜风的凉意，一个急刹停在了她的车旁边，距离近得几乎要蹭上。
车门被粗暴地推开。林哲冲了下来。他头发凌乱，只胡乱套了件T恤和运动裤，脸上毫无血色，眼睛里布满了惊疑不定的血丝，哪里还有半点平时那种风流倜傥、掌控一切的模样？他几步冲到苏晴的车窗前，用力拍打着玻璃。
“开门！”
苏晴哆嗦着解锁。林哲一把拉开车门，带着夜风的寒气挤了进来，狭小的空间瞬间被他的恐慌填满。
“到底怎么回事？！你他妈给我说清楚！”他压低声音咆哮，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苏晴脸上，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玩偶？李朗怎么会知道玩偶？！他还说了什么？！”
苏晴被他狰狞的样子吓住了，往后缩了缩，语无伦次地把同学会上发生的一切，李朗如何提到香水、如何精准地看向她的锁骨、如何状似无意地问起那个“蓝色眼睛特别大”的玩偶、同学们的反应……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她越说，林哲的脸色就越白，最后白得像一张揉皱的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