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的第一步，从写完这道压轴题开始。
清晨的阳光透过出租屋老旧的玻璃窗，落在摊开的数学试卷上，将最后一个推导步骤的墨迹照得发亮。
我放下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一夜未眠，大脑却异常清醒。前世临死前的冰冷窒息感和昨晚宴会厅里那些震惊、恐惧、恶毒的面孔交替浮现，最终都化作了笔下流畅演算的动力。
复仇的第一步，是活下去，并且活得比谁都好。
“叮咚——叮咚——”
门铃响得急促又嚣张，几乎要把那扇薄木板门捶穿。
我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八点整。比我预想的，还要沉不住气。
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果然，苏晚站在门外，穿着一身名牌套装，脸上戴着巨大的墨镜，却遮不住她扭曲的表情和浮肿的眼皮。她身边还跟着两个平时巴结她的小太妹，正叉着腰，一副来砸场子的架势。
“林薇薇！你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贱人！”苏晚尖利的声音穿透门板，在安静的楼道里回荡。
我缓缓拉开门栓。
门开的瞬间，苏晚的咒骂戛然而止。她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平静地出现。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校服，头发扎成最简单的马尾，素面朝天，眼神平静无波地看着她。
与她全副武装的愤怒和狼狈相比，我淡然得像一潭深水。
她猛地摘下墨镜，露出红肿的眼睛，里面布满血丝，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林薇薇！你昨晚发什么疯！你凭什么那么诬陷爸爸！你现在立刻跟我去警局，说你昨天都是胡说八道！不然我饶不了你！”
她身后的两个太妹也跟着帮腔： “就是！晚晚家养你这么多年，你恩将仇报！” “穿得那么骚去勾引人，还反咬一口，真不要脸！”
楼道里已经有邻居被吵醒，悄悄打开门缝探头看。
我看着苏晚，忽然轻轻笑了一下：“妹妹，早上火气这么大，对皮肤不好。你那双眼睛，再哭下去，粉底液都盖不住了。”
苏晚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你少给我岔开话题！你现在就跟我走！”
她说着，竟伸手要来抓我的胳膊。
我侧身避开，她的指甲差点划到我的脸。
“苏晚，”我的声音冷了下来，“警局，我自然会去，不过是以受害人和举报人的身份，配合调查你父亲挪用公款、拐卖儿童的重案。至于你……”
我上下打量她，目光最后落在她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上：“涉嫌协同伪造证据、转移赃款，甚至可能知情不报……你觉得，你还能嚣张多久？”
苏晚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你……你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知不知道，警方会查清楚的。”我语气平淡，“你与其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不如想想，怎么跟警察解释，你名下那几个用慈善捐款购买的限量版包包和手表，是怎么回事。”
苏晚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瞬间失声，眼睛瞪得极大，流露出真正的恐惧。她身边那两个太妹也面面相觑，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