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着接起，听筒里传来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女声：「离那栋宅子远点，你斗不过她的。」
「你是谁？她是谁？」
「我是顾家的老佣人，」对方的声音里充满恐惧，「她是挽月，顾家的怨魂。她会盯上每一个被顾家男人深爱的女人，然后……取代她。」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取代？
「什么意思？」
「她会先出现在镜子里，然后一点点夺走你的脸，你的身体，你的一切……直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你，只有她。」
我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
「那顾言深呢？他知道这件事吗？」
「大少爷当然知道，」老佣人叹了口气，「顾家的男人，都逃不过这个诅咒。他用红绸盖住所有镜子，就是想保护你，不让挽月找到你的『门』。」
「门？」
「镜子，就是她从镜中世界来到你身边的门。你看了镜子，门就已经被打开了。」
我如坠冰窟。
昨晚，我不仅看了镜子，还看到了那个黑影。
「那我该怎么办？」
「跑！跑得越远越好！」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呆立在原地，浑身冰冷。
怪不得顾言深要和我分手，怪不得他要消失。
他不是不爱我，他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我。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我慢慢抬起手，用黑屏的手机屏幕当镜子，模糊地照向自己的脸。
屏幕里，我的嘴角，正不受控制地，向上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那不是我的笑。
是那个叫挽月的女人的。
4.
恐惧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冲进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用冷水一遍遍地泼在脸上。
我要冷静，我必须冷静下来。
顾言深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不能让他失望。
我不能被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打败。
脑海里闪过顾思思那张充满敌意的脸。
她一定也知道些什么。
我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直奔顾家老宅。
顾家的保镖拦住了我，但我今天豁出去了，坐在门口不肯走。
「让顾思思出来见我！不然我就报警，把所有事都捅给媒体！」我冲着对讲机大喊。
这一招果然奏效。
很快，顾思思就黑着脸走了出来。
「苏晚，你闹够了没有！」
「你哥为了保护我，自己一个人扛下了所有事。顾思思，你身为他的妹妹，就只会在这里指责我吗？」我红着眼质问她。
顾思思的脸色变了变，嘴硬道：「那又怎样？如果不是你，我哥根本不会出事！」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告诉我，挽月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怎么才能解决她？」
顾思思看着我，眼神复杂。
良久，她才疲惫地开口：「没用的，那是顾家的诅咒，解不开的。」
她告诉我，挽月是顾家上一辈的某个长辈，因为爱而不得，穿着红嫁衣在镜子前自杀了。
从此，她的怨魂就留在了顾家，会附身在被顾家男人爱上的女人身上，将她们取而代之。
顾言深的母亲，就是这样「病逝」的。
「我妈去世的时候，我亲眼看见，她在镜子前，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顾思思的声音在发抖，「所以，我才那么讨厌你，我怕你害死我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