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向那面被重新蒙上的镜子。
陆朝烨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眼中的震惊，证实了我的猜测。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一个长着我的脸，却对我充满恶意的「东西」，被困在镜子里。
而我，被困在没有镜子的别墅里。
我和它，到底是什么关系？
陆朝烨看着我摇摇欲坠的样子，眼底满是痛色。
他扶着我坐到沙发上，递给我一杯热水。
「喝点水，冷静一下。」
我没有接，只是看着他：「真相。我要知道全部的真相。」
这一次，我没有歇斯底里，语气平静得可怕。
因为我知道，我已经触碰到了那个核心的秘密。
陆朝烨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再次拒绝。
最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开口：「好，我告诉你。」
他从书房里拿出了那个我之前没能打开的铁盒。
这一次，他当着我的面，用钥匙打开了它。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沓厚厚的日记，和一个小小的录音笔。
日记的字迹，是我的。
可我根本不记得自己写过这些东西。
「五年前，我们分手的前一个月，你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陆朝烨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你开始失眠，做噩梦，你说……你总感觉有人在看着你。」
6.
陆朝烨打开了日记本。
「10月3日，晴。今天和朝烨去逛家具城，好开心。但是回家后，总觉得镜子里有人在偷看我，是我太累了吗？」
「10月10日，阴。我又做噩梦了。梦见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她站在镜子里，对我说，她才是我，而我是个赝品。」
「10月17日，雨。我不敢照镜子了。我总觉得镜子里的我，表情很奇怪。朝烨说我精神太紧张了，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可我觉得没用。」
「10月25日，晴。它开始和我说话了。在我照镜子的时候，它会告诉我，朝烨不爱我，他会背叛我。我不信，可我控制不住地开始怀疑，开始和他争吵。」
我翻看着日记，那些陌生的文字记录着我遗忘的恐惧，我的手脚一片冰凉。
原来，在我们分手前，发生过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
「那时候，我以为你只是婚前焦虑症。」陆朝烨的脸上满是悔恨和自责，「我带你去看医生，带你出去旅游，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开心，但你的情况越来越糟。」
「你开始变得暴躁，多疑，我们之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直到有一天……」
他顿住了，似乎不忍心再说下去。
他按下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录音笔里，先是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歇斯底里地尖叫。
那声音，是我的。
「陆朝烨！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分手了？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紧接着，是陆朝烨疲惫的声音：「晚晚，你冷静点，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你就是不爱我了！你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
然后，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冰冷又恶毒的女声，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你看，他根本不爱你。只有我，才会永远陪着你。」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