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一次,她在胡同里采访一位卖糖画的老人,突然下起了大雨。老人的糖画摊没有遮雨棚,苏晚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帮老人挡住雨,自己却被淋得浑身湿透。老人过意不去,非要给她做一个最大的糖画,苏晚笑着拒绝了:“大爷,您的故事比糖画还甜,这就够了。”

回到公寓时,苏晚发起了高烧,体温达到了39度。她躺在床上,浑身发冷,却还是强撑着起来,打开电脑整理白天采访的素材。恍惚间,她好像看到妈妈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说:“晚晚,别太累了。”

苏晚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是自己的幻觉。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温水,又继续工作——她不能停下,这个项目不仅是她的机会,也是她对自己梦想的承诺。

项目进行到一半时,工厂突然传来消息:“苏小姐,你们订的那种灰瓦纹理的布料断货了,厂家说至少要半个月才能补货。可距离文创博览会只有一周了,要是换布料,肯定赶不上交货。”

苏晚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这种布料是她特意挑选的,纹理和颜色都最接近老胡同的灰瓦,换其他布料,整个设计的感觉就毁了。她坐在工厂的样品间里,看着一堆五颜六色的布料,急得团团转。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妈妈以前教她的扎染手艺。小时候,妈妈经常用白布和染料做扎染,染出的花纹像天空的云朵,像水里的涟漪,每一件都独一无二。苏晚眼前一亮——或许,她可以用扎染布料代替!

她立刻赶回公寓,翻出妈妈留下的扎染工具,又去布料市场买了十几米白布和靛蓝色的染料。接下来的三天,她几乎没合过眼,在公寓的阳台上做扎染——把白布折成不同的形状,用棉线扎紧,浸泡在染料里,再小心翼翼地拆开,每一步都要精准控制时间和力度。

染料的味道刺鼻,她的手指被染料染成了深蓝色,洗了好几次都洗不掉;长时间弯腰操作,她的腰又酸又疼,甚至直不起身。可当她看到染好的布料时,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深蓝色的花纹像老胡同里的天空,又像水墨画里的笔触,带着自然的肌理和温度,比之前的布料还要好看。

她立刻把染好的布料送到工厂,让工人加急制作笔记本封面。工厂老板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染蓝的手指,忍不住说:“苏小姐,你对这个项目也太拼了。”

苏晚笑了笑:“因为这是我的梦想。”

文创博览会开幕那天,苏晚的“胡同系列”笔记本一亮相,就吸引了大量观众。笔记本的封面是扎染的深蓝色花纹,边缘印着门墩的图案,内页里的手绘地图和店铺故事让人心生向往,书签是胡同形状的,挂着小小的铜铃,一晃就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个设计太有感觉了!”一位观众拿起笔记本,翻了又翻,“我小时候就是在胡同里长大的,看到这个,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日子。”

“我要订十本!送给朋友当礼物!”

“这个书签好特别,我能多买几个吗?”

苏晚忙着接待客户,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这个设计很有温度,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