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血液好像一下子被抽干，又一下子涌回来，冰火两重天。耳朵里嗡嗡作响，论坛里那些喧嚣的评论瞬间被拉远，变得模糊不清。
我猛地冲回电脑前，手指冰凉甚至有些不听使唤，重新点开那张监控截图。眼睛几乎要贴到屏幕上。
背影，身高，头发的稀疏程度，甚至那微微向左倾斜的肩膀——那是她多年劳累留下的老毛病。
每一个细节都在尖叫着告诉我一个荒谬绝伦、恐怖至极的事实。
就是她。
可这怎么可能？
我一个激灵，抓起手机，翻出老家邻居牛姨的电话。我妈去世后，我拜托她偶尔帮忙照看一下老房子。
电话响了很久才通。
“喂？小晞啊？”牛姨那边声音嘈杂，好像在跳广场舞。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不那么抖：“牛姨，不好意思打扰您。我想问一下，最近……最近我家老房子没什么事吧？”
“能有啥事？门锁得好好的哦！”牛姨嗓门很大，“对了，前两天社区排查安全隐患，我还帮你进去看了咧，没啥问题，就是你妈那屋灰尘有点大……”
“您……您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人出现吧？”我问得艰难。
“特别的人？哎哟，那没有！咱们这老小区，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陌生面孔一来就认出来啦！”
我的心沉了下去。
“……那我妈……她的那张遗像……”
“哎呦喂！说起这个！”牛姨的声音突然压低了些，带着点神秘兮兮，“小晞啊，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怕你说我迷信。”
我心头猛地一跳：“您说！”
“就前两天我不是进去看嘛，顺便给你妈上了炷香。”牛姨顿了顿，“我咋感觉……你妈那张照片，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好像……没那么严肃了？嘴角好像有点弯弯的？啧，可能是我老眼昏花咯……”
我后背的寒毛瞬间立了起来。
牛姨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完全没听进去，含糊应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大脑一片空白。
理智告诉我，这世界上没有鬼。肯定是哪个变态巧合地穿了一身和我妈一样的旧衣服，巧合地身形相似，巧合地盯上了我的阳台。
但情感上，那种血亲之间诡异的联系，以及牛姨那句“嘴角好像有点弯弯”，像魔咒一样箍紧了我的脑袋。
论坛的提示音还在不断响起，催促着我这个苦主出现。
我颤抖着手，点回那个帖子。
最新一条评论被顶得老高：
【用户ID：『逻辑带师』】：“博主节哀。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阳台栏杆高度超过一米二，看这身影身高顶多一米五，还是个老人，怎么翻进去的？而且这精准扎刺的手法，不像纯粹破坏，倒像是……呃，某种仪式？”
这条评论下面盖起了楼。
“细思极恐！”
“卧槽你别说了，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仪式？什么仪式？给多肉做法？”
“楼主呢？楼主快去看看到底怎么进去的啊！”
对。
怎么进来的？
我这老破小公寓在二楼，为了防贼，我特意把阳台封了，只有一扇往外推的窗户留了条缝通风。阳台门昨晚我是从里面反锁好的。
我猛地站起身，心脏咚咚咚地撞着胸腔，一步步挪到阳台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