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拍拍我的手：“娘不是要你立刻原谅什么。只是意意，既已身在局中，与其硬碰硬，让自己和家族遍体鳞伤，不如……试着去看看？或许看清了，才能找到出路。”
母亲的话，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在我死寂的心里漾开细微的涟漪。
送走母亲后，我独自坐了许久。
鬼使神差地，我唤来了李德全。
李德全听到我的询问，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涔涔：“娘娘，陛下的事，老奴不敢妄议……”
“本宫只是想知道，”我看着窗外，声音平静，“陛下小时候……可曾养过什么小动物？”
李德全愣了一下，迟疑片刻，才低声道：“回娘娘，陛下……陛下幼时在冷宫般的行宫里，曾偷偷养过一只误飞进去的麻雀。那麻雀腿受了伤，陛下用自己的吃食喂它，给它包扎……养了许久。”
“后来呢？”
李德全头垂得更低：“后来……被看守发现，报给了当时的管事太监。那太监为了讨好某位得势的皇子，当、当着陛下的面……把麻雀摔死了。还说……说卑贱之物，不配活着。”
我指尖猛地掐入手心。
忽然想起幽雀宫里，我那被制成标本的雪团。他把它“保护”得很好。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猝不及防地漫上心头。那不仅仅是对一个变态收藏品的恐惧，似乎还掺杂了别的东西。
我让李德全退下，又陆陆续续，极其隐晦地向几个在宫中多年的老宫人打听。那些零碎的、被刻意掩埋的过往，渐渐拼凑出一个模糊却令人心悸的轮廓——一个在无尽冷漠、虐待和恶意中挣扎求生的孩子，一个从未被爱过，也不知道如何去爱的灵魂。
他抓住我，就像那个孩子抓住那只受伤的麻雀，笨拙、残忍，却又带着一种绝望的依恋。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起来。
晚膳时分，萧衍又来了。
他依旧小心翼翼，观察着我的脸色，试图找些话题，却因为我始终的沉默而显得有些无措和阴郁。
宫人布好菜，静静退下。
我看着满桌精致的菜肴，忽然轻声开口：“陛下。”
萧衍猛地抬头看我，似乎没想到我会主动开口。
我夹了一块他平日似乎多动了几筷子的清蒸鲥鱼，放入他面前的碟中：“这个……味道应该不错。”
空气仿佛凝固了。
萧衍死死盯着那块鱼，又猛地抬头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