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看向面前脸色煞白、如同见了鬼一样的男女，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那笑容，冰冷刺骨，没有丝毫温度。
“合作？”他轻声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足以冻结空气的森寒，“我看就不必了。”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在欧阳睿和林薇薇脸上缓缓刮过。
“因为从今天起——”
“二位，以及所有参与其中，或者即将被波及的各位，你们的噩梦……”
“正式开始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骤然劈开夜幕，瞬间照亮了他一半的脸庞，明暗交错，如同修罗降世。震耳欲聋的雷声接踵而至，轰隆隆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震碎！
欧阳睿和林薇薇被这突如其来的雷电和江晟那句如同诅咒般的话语吓得同时一颤，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无边的惊恐和荒谬感。
他知道了？他怎么可能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无数个疑问和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们，让他们如同被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像两只呆头鹅一样，僵立在原地，看着那个仿佛彻底变了一个人的江晟。
江晟却不再看他们一眼。
他整理了一下并无线头的衬衫袖口，姿态从容得仿佛刚刚只是随手丢了一袋垃圾。然后，他迈开脚步，绕过僵立的两人，径直走向包厢门口。
手握上门把手的瞬间，他脚步微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侧过头，留下最后一句轻飘飘却重若千钧的话。
“对了，替我转告幕后那位，‘游戏’刚刚开局，希望他……玩得尽兴。”
说完，他再无留恋，一把拉开厚重的包厢门。
门外走廊的光线倾泻进来，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没有回头，径直走入那片光晕之中，脚步声沉稳而坚定，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只剩下身后死寂的包厢里，两个被巨大的惊骇和恐惧彻底吞噬的人，以及满桌狼藉的碎片和墨水污渍。
砰。
包厢门轻轻自动合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也彻底隔绝了两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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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敲打着车窗，城市的霓虹在流淌的水幕中扭曲、模糊。
江晟坐在出租车后座，闭着眼，任由脑海中纷乱记忆和滔天恨意疯狂冲撞、撕扯，最终被强行压下，归于一种极致的、危险的平静。
六年前。
他二十五岁，刚刚凭借几个极具前瞻性的小项目在商界崭露头角，手握一笔不算庞大但足以启动“晨曦计划”的资金，身边是“肝胆相照”的兄弟和“情深意重”的未婚妻。
一切都充满希望，阳光灿烂。
多么可笑。
他缓缓睁开眼，眼底一片冰封的漠然。前世十年商海沉浮、尔虞我诈锤炼出的铁石心肠和狠辣手段，在这一刻尽数回归。
既然回来了，那么，所有欠他的，所有背叛他的，他必将千倍、万倍地讨回来！
“先生，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江晟付钱下车，站在雨中，仰头看着眼前这栋有些老旧的居民楼。这里住着他如今唯一真正牵挂，却在前世因他疏忽而早早病逝的母亲。
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潮湿泥土气息的空气，江晟将所有戾气收敛，快步上楼。
